秋澄眼前也仿佛晃过那段混乱曾经:他原本在医院和医生沟通珊珊病,又心二用地分神,想到钱还是不够,没办法,只能试试低头、和公司开口,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陌生电话,问他名字,问秋敏是不是他姐姐,在他回复后,沉默两秒,严肃地告诉他,自己是警察,在XX小区,你姐姐跳楼,你现在过来趟,秋澄听清每个字,而每个字都令他天旋地转。
他最后是怎到小区时候,他至今都没印象,只记得赶到时候,周围全是人,还有灯光跳动警车,以及绿化带四周拉起黄线。
他在没有最终抵达真相那刻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甚至看到铺在地上白布,都还有0.001%点希望。
直到警察跟他核实身份,又让他过去辨认尸体身份,他颤抖着手,以很慢速度,点点掀开白布角……
从那秒之后,长达几个月,秋澄每个梦中都是白布下那张脸。
腰把小猫送到单人沙发前坐下,再转身进卫浴,拿条干毛巾出来,站在秋澄身后,给小猫擦头发。
秋澄默片刻,接着缓缓开口:“爸妈走得早,直是姐姐照顾。”
“她其实挺忙,要工作赚钱,还结婚,要管顾自己家庭,尤其后来生珊珊。”
“是男生,稍微大点时候其实就没办法和她亲近。她有时候忙起来,也不太管得到。”
“印象里,经常看到是她背影——忙家务、忙工作,或者拿什东西给,从来没见她闲过。”
那张脸覆盖掉秋澄记忆中姐姐容貌,因此画纸上,他只能画出背影。
而这幅画,是在陆昊几天前现身那晚画。
画时候,秋澄脑海中反复闪现白布和白布下那张脸,于是仅仅是个背影,至今也没有画完。
秋澄浑身颤抖,闭上眼睛。
他在这刻,灵魂分隔成两半,部分那冷静,像面对黑白棋盘样,清晰地知道接下来该走哪步;另
穆行天智商情商何其高,只听到这里,便对秋澄情绪源头有大致猜测。
他没说什,继续拿毛巾细致地给秋澄擦头发,从前到后、从发根到发尾。
秋澄说完,沉默有好会儿,垂落在腿上手暗自捏拳,手臂轻颤,“她死时候,太恨陆昊。”
——这不是装,也不是演,他确实,很恨陆昊。
而提及姐姐死、把这句话说出来,对直坚定地只往前看秋澄来说,无疑是在生剖心口,以片血淋淋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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