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不解道:为什啊?以前老师不是好好?
润生啧声:妈说算,怎知道。你去不去骑车?
郁青点头道:去,但要先去送个东西。他突然害羞起来:别告诉二胖他们。你先进来。
润生警觉道:送什东西?给黄依娜?
郁青没想到他下子就猜到:啊,你怎知道。
有许多东西,那边买不到;那边东西,城里也买不到。郁青大包小裹地带着周蕙积攒下来各种凭票供应日用品过去,再背着土豆粉条,黑木耳和黑加仑果酱回来。黑加仑是郁青和表姐花好几天时间去山上摘。果酱做好,郁青也该回家。
许多后来在超市里能随手买到东西,那时候对普通人家来说都是珍贵又稀罕。黑加仑果酱又香又甜,颗粒状小浆果在嘴里咬开,那种特殊香味能在口中停留很久。抹点点在馒头或者烙饼上,哪怕不就菜也是顿饭。
背回来几十瓶果酱,不全是郁青自己家里吃。这里送点,那里送点,都是人情。除要分给小伙伴,郁青今年还悄悄多留瓶。
黄依娜妈妈在百货大楼卖布料,她暑假时中午会去给妈妈送饭。郁青早就想好,等从姨妈那里回来,要送瓶果酱给她。
他从奶奶布包里拿块花布,把小小果酱瓶端端正正包起来,还在里面塞张祝福字条。后来想想不太好意思,又把字条拿掉。
润生没吭声,他换鞋,径自走进郁青房间,发现桌子上小小果酱瓶,拿起来看看:就这个?好吃?
二毛脸色很平静,但郁青觉得他是在不高兴。润生有双老是似笑似嗔眼睛,加上和徐晶晶相似薄唇天生上翘,让人不容易分辨出他喜怒来。但郁青认得他这多年,对他情绪多少能有个大致判断。
润生不怎喜欢黄依娜,这个郁青是知道,但他却不会因为这事对二毛有什意见:嗯,很好吃,给大家都留,你也有。
润生放下果酱:不爱吃甜,你又不是不知道。
郁青有点儿失望:但是
郁青正在屋子里仔细研究果酱瓶包法,门被敲响。他跑过去开门,润生转着钥匙扣站在门外:去江边骑车,走不走?
郁青诧异道:你今天不用上钢琴课?
润生有些不开心地看着他:比赛比完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而且你都没来看。
郁青歉意道:那会儿在姨妈家嘛。知道你比赛结束,但不是每周还要上钢琴课。
润生神色黯然些:要换老师,最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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