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望着他那双隐着过去峥嵘桃花眼,悄然笑开,
“相父怕是也想通关键,倒是糊涂,待他们投签时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这帮狗东西。”萧让佯怒道。
云歇心下疑虑顿消,智者千虑,必有失,再说萧让又怎可能故意输给他?
云歇摩挲手指,严肃道:“虽是无意,这第轮还是占你便宜,所以这第二轮,选……作赋。”
萧让倏然抬眸,饶是淡定若他,这会儿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傅珏痴望着右边画卷上眉眼昳丽生动、气度卓然夺目云歇,不由攥紧指节。
他身后零星跟着目光坚定几人,他们拨开人群往前走,在众人暗嘲疏远目光中,将签投入右边签筒里。
萧让垂眸,还算满意笑。
相父手下这几人虽然蠢,倒也难得真心。
*
书五经,《论语》中哀公问社于宰,宰可是答句……既往不咎。
陛下本无需解释,却突然道这句……
众人心扑通扑通地跳。
果然如此!陛下在考验他们,要他们表态,弃暗投明,如此陛下便……既往不咎。
萧让抿口热茶,扬扬手:“都投罢,早结束早些回去,怪冷。”
坊间传,云歇少时性子顽劣、不堪教化,赶跑无数先生,民间背后称他为“文盲宰相”大有人在,还有无知孩子唱讽刺歌谣,诸如“圣贤书,无所用,天上云,字不识,为人宰,意气扬……”
他与云歇相处十二载,也从未见他瞧过正经书眼。
他这突然说要比作赋……
萧让道:“相父不必故意输给,第轮输,与相父无尤——”
云歇打断他,挑眉反问:“谁说定会输?”
“相父赢。”萧让将装满签签筒轻轻推过去。
“怎可能?!”云歇话脱口而出刹那,立即想通关键。
他画可是萧让,是朝天子,那群朝臣惧怕如今,bao戾恣睢萧让,铁定会昧着良心投给自己。
这倒是歪打正着……不对!
云歇犀利目光陡然投到萧让脸上。萧让城府这般深,竟会料不到这点?
小半个时辰后,画着萧让那幅画边上签筒里,签满到溢出来,画着云歇那幅画签筒里,却支签也无。
萧让早料到如此,暗嗤声,凤眸中藏着几分睥睨天成蔑视。
眼前这帮朝臣,为求自保装聋作哑、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是第次,等他放云歇,是要好好整治。
他们用得倒是顺心,看着却倒尽胃口。
萧让搁下茶盏,漫不经心道:“还有没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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