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
在信息极为不发达地区,犹太人对中国毫无印象。
囚徒们对他越发好奇,问出每个不是犹太人倒霉鬼都会面对问题——
“你为什被抓进来?”
他笑得灿烂,连那双黑色眼睛都透出光。
他视线抬,迈德维茨就觉得那双眼睛是活,藏着蓬勃生命力。
迈德维茨描写,令钟应直愣愣往下翻。
黑色眼睛,只会是楚书铭。
“黑色眼睛,魔鬼眼睛!”
带他进来囚监啐口,不屑又鄙夷离开。
犹太人痛苦,不需要长篇大论,句心灰意冷“想死”,就能令钟应深深感受到迈德维茨无力与悲伤。
他开始记录毛特豪森天空上白云,开始记录扎着钢刺电网。
不是他变为文学家,注重起景物描写,而是他发自内心想要再看看这个世界最后眼,然后解脱般赴死。
在这本自传色彩极为灰暗时候,钟应见到晴天即将照亮缕光。
“有天,牢房来新囚犯……”
—
这些囚监,就是出卖犹太人、为德国人服务犹太人。
他们给迈德维茨带来更加深重苦难。
毛特豪森集中营本来是个采石场。
迈德维茨每天都要登上长长死亡阶梯,背起厚重石块,看不到希望做个苦力。
迈德维茨只觉得这句话好笑,个魔鬼爪牙却鄙夷别人是魔鬼。
囚监刚离开,牢房好奇囚徒,就围上去。
大家用德语提出问题,楚书铭并不能听懂,依然声音低沉迟缓,“是中国人。”
那是英语。
迈德维茨学过法语、英语,立刻在所有人困惑之中,翻译道:“他说他是中国人。”
迈德维茨写道,“终于见到他。”
毛特豪森集中营牢房,间能够关押许多人,大家如同货物般睡在上下铺,时不时空出张床,那便是又有人死。
麻木、灰暗、阴森、冰凉。
唯独新来囚犯,给潭死水般牢房,激起丝活力。
那是拥有黑色眼睛人,他身上带着伤,身躯直挺,举手投足却依然端着种气质。
有人步伐稍稍慢些,囚监就会挥舞棍子,行使自己监督权力。
迈德维茨挨过顿打,幸好他摔在平地上。
如果那根棍子挥舞得更迅速些,他就会和其他倒霉鬼样,滚落长长阶梯,砸得头破血流。
“想死。”
他笔锋朴素直白,回忆起年轻时候痛苦,“也许父亲、母亲、兄弟姐妹都已经死。很快就会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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