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峰紧皱,仿佛嫌灯光太亮,还费劲伸手盖住眼眶。
钟应伸手关掉床头灯,于黑夜中笑着出声。
“谢谢秋哥。”
第二天早,钟应提着琵琶琴箱,在楚氏乐
连调酒师看他这样,哪怕不懂中文,都笑着提醒钟应。
“今晚好好照顾他,也许这两天都起不来。”
天还没黑,钟应就架着厉劲秋回到酒店。
这位作曲家恐怕是钟应有生之年,见过最能硬撑,又最能狡辩海量醉鬼。
他边说“没醉,只是困”,边要推开钟应,往维也纳街头墙角依靠,准备席地而睡。
“说不定去看她,她就死呢。”
场喧闹和争执归于平静,酒吧依然是吵闹电音,调酒师默默收钱,还热情询问道:
“想要再来杯?”
“不,谢谢。”钟应拒绝对方好意,视线落在厉劲秋身上。
这位伟大而冲动作曲家,已经枕着手臂趴在吧台上,埋着头痛苦敲打自己脑袋。
,盯着钟应。
然而,他们这边动静已经引得酒吧蠢蠢欲动,客人们都低声议论,连电音都响起窃窃私语伴奏。
调酒师听不懂他们三个人中文争执,他见所有人沉默,赶紧德语询问道:
“需要帮你报警吗?”
“不需要。”
幸好,钟应半哄半劝,把人给扔回床上。
属于钟应房间,睡上位浑身酒气醉鬼。
他刚沾上松软枕头,立刻警觉地微微张开眼睛,漆黑眼眸半梦半醒盯着钟应。
“厉先生?”钟应低声问,“你还清醒吗?”
厉劲秋不说话,闻言似乎确认眼前人是谁,才疲惫闭上眼睛。
“厉先生,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吐?”
他温柔急切询问,引得厉劲秋转头,眼睛微眯着看他。
“没事……”如果声音再有力气些,钟应就信他没事。
他痛苦抱着头,“在这儿睡觉……你不用管……小问题……”
厉劲秋浑身散发着酒香气,也不知道是酒吧原本氤氲气息,还是他话语间呵出酒气。
楚慕拍拍自己衣领,声音扭曲又阴沉,回答钟应,“没有错。”
“妈在琵琶声里长大,又何尝不是?小时候,木兰琵琶属于妈和姐,懂事开始,木兰琵琶就属于。”
他声音低沉,终于做出决定,“永远不会原谅楚怀,你们要去看她是吧?明天,乐器行门口见。”
楚慕嗤笑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他视线垂,掏出烟盒,转身留下叹息般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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