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民国早已撤回驻奥大使、领事,整个奥地利笼罩在战争与屠杀血色之中。
即使他们保持沉默,也因为特殊黑发黑眼,遭到难以想象盘问与刁难。
他将这些书信拿给樊成云,师父也是阵阵叹息。
“楚家还存着几个远房亲戚,郑家却是个人都不在。”
樊成云看看郑家兄长最后信件,视线落在邮戳时间,“这恐怕也是他们家发出最后询问。”
“五妹:世事难料,你无事便好。惊闻你们留奥始末,已酌请领事协助,盼能寻到妹夫踪迹。”
“五妹:楚家亦无消息,妹夫吉人天相,必定无事,你与芝雅早日归来要紧。”
“五妹:奥国邮轮往来多年,为何不归?”
每封信,都间隔几个月甚至几年,足够知道当初跨国通讯困难。
可字里行间,满是郑家兄长对妹妹家担心关怀。
取出纸箱,打开那些楚慕好好保管却说“不要”东西。
叠黑白旧照片,留下郑婉清和楚书铭年轻时候身影。
那是他们从国内带走记忆,钟应见到家三口无忧无虑笑容,还能看到幼时楚芝雅,个子矮矮,年纪小小,本正经抱着琵琶。
再往里面,是几封保留至今竖式书信。
钟应抽出信纸,翻开便见到遒劲有力毛笔字——
七十六年时间,战争动荡,足够两个大家族分崩离析、销声匿迹。
樊成云也无比理解,为什郑婉清失去国内联络,更加坚定留下来。
因为,楚书铭不在中国,他就在这里。
照片中年轻优雅旗袍女人,独自人抚养女儿。
她学习德语,外出打工,偶尔教授中文、音乐空隙,
时至今日,钟应也只能从这几封回信,去推测当时情况。
楚书铭和郑婉清乘坐归国邮轮,中途因邮轮故障,换乘远洋货轮。
那艘从美国前往中国邮轮,迟两个月才辗转回到中国,而那艘远洋货轮却留在奥地利,再也无法离开遭遇德国封锁国度。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
楚书铭、郑婉清遇到好心奥地利人收留和帮助,依然没有办法离开。
“致吾卿卿:杨柳垂垂风袅袅,不若相携赏春去?”
这封楚书铭写给郑婉清家书,满是闲聊,应当是郑婉清小心收藏,不舍得丢掉重要信件。
钟应将它好好放在边,继续翻看,发现几封郑婉清收件中德双语信封。
寄信人字迹粗犷洒脱,钟应格外陌生。
他困惑拆开,发现这是郑家兄长给郑婉清寄去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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