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聆听不到。
听不到当初时时期盼,他能重新寻回千古遗音。
“知道。”
宁明志声音迟缓说道,“那时刚到日本,听到静笃去世,心中悲痛,大病场。如果不是脚跟不稳,无空脱身,应当去看他……”
说着,这位枯槁沧桑老人,慈祥看向钟应。
他几乎愣在那里,从不知道沈聆能够气他那久,恨他那深。
“回你日本去,跟你主子们滚。”
沈聆拢拢肩上厚重氅衣,头也不回转身,“别再来。”
他和沈聆相识五年,那是沈聆对他说过最重话
宁明志浑浑噩噩去日本,浑浑噩噩度日,当他开始准备给沈聆写信忏悔,希望沈聆能够原谅他,能够回心转意,却收到沈聆亡故消息。
“沈管家,您让见他面,他会听。”
那些话,那些哀求,宁明志就算老得看不清,也记得清楚。
他颓然蜷在椅子里,仰头去看容貌模糊傲慢年轻人,心里想全是沈聆。
他记得沈聆咳嗽声。
他记得沈聆脸色苍白如纸。
宁明志直知道。
他是1945年离开中国,临行前还是去沈家,只想再见见沈聆。
那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沈家院门仍是他曾经时常到访时那般,清幽雅致,石阶肃穆。
可惜,他坐在外院厅堂,再不能悠闲恣意走进内院去。
“少爷最近身体不好,宁先生还是请回吧。”
“你很
别再来。
竟然成为他们生死相隔遗言。
如今,他不是宁明志,他是享誉盛名载宁闻志。
是日本大师,是门生遍布全球音乐家,奏响十三弦筝广受赞誉。
偶尔他兴起击筑,曲调悲怆凄婉,引得听琴大臣门阀啧啧称赞,奉为至宝。
他记得沈聆在他和沈管家死缠烂打之后,终于走出来,再也没有和他弹琴说笑时温柔笑意。
“你不是早该走吗?”
沈聆声音低沉,带着久病未愈沙哑,眼神冷漠无情。
宁明志刚刚出声,谈及他病情,沈聆便皱着眉稍稍后退道:“不关你事。”
抗拒、反感、仇恨,都写在宁明志熟悉脸上。
曾经会笑着叫他明志少爷老管家,说话礼貌客气,称呼也是格外疏远。
甚至急着打发他走,连茶水都没有奉上碗。
宁明志脾气再不好,这种时候也是苦苦哀求。
“知道静笃身体不好,所以才来劝他和起走。”
“日本有最好医生,他能得到最好医治,他是挚友,不会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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