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没有下楼,只是站在二楼凭栏低望。他特意戴上帷帽,遮住面容。来者身份不明,他也不想以真面目相对。
冲州除有东陵本地人,还有其他两国潜伏在东陵暗桩,其中或许有人在南靖上京城见过他也未可知。为避免不必要麻烦,他理应慎之又慎。
周怀让和沈不辞分别站在他身后左右。周怀让指着楼角落道:“公子,就是那个!那个最黑!”
赵眠不悦道:“你不要那大声,没瞎。”
主仆三人低头朝楼角落看去,动作出奇整齐致。
赵眠质疑:“他若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前日为何没去客栈相认。”
周怀让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因为他太黑,手腕上更是黑得看不出来上面长红线,直到今天才发现。”
赵眠:“……哦。”
“殿下?”周怀让小心翼翼地试探,“殿下你还好吧?”
赵眠沉默,沉默,再沉默,而后道:“无所谓,孤会找到解药。”
怔。
周怀让方才说,那人是杀……杀什来着?
他怎会和个杀鱼扯上关系?杀鱼会比打铁好点吗?
赵眠听见自己道:“你再仔细说遍。”
“回、回殿下话,和您同中雌雄双蛊是个名叫‘李二’鱼贩。李二他……”周怀让咽口口水,声音发颤,战战兢兢,“他已经在市集杀鱼杀二十年啦!”
赵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脸越沉,越看眉间聚得越紧。
杀鱼身粗布麻衣,脸黑皮,五官勉强算得上端正,但也绝无出彩之处,眼角有不少皱纹,鼻梁上还横着道伤疤。
围着他都是看热闹客人,大家饭也不吃,就想看看国师这次点哪家鸳鸯谱
周怀让抹把汗,连声附和:“是是是,只要能找到解药,管他是打铁还是杀鱼,咱们都用不上!”
赵眠“嗯”声,端着太子仪态,平心静气地问:“杀鱼此时在何处。”
周怀让道:“就在客栈楼。”
“那走罢。”赵眠脸色冷峻,“孤倒要看看,万华梦给孤找位多黑‘太子妃’。”
清辉楼楼比往常还要热闹,所有客人都围着张桌子旁,那张桌子上只放着壶女儿红。而坐在桌前男子,自然就是被万华梦选中中蛊者其。
二十年?!
赵眠愣,脱口而出:“那他多大?”
周怀让观察着主子神色,小心翼翼道:“回殿下,李二今年三十有二。”
恍惚许久,赵眠深吸口气:“他相貌如何。”
周怀让斟酌着措词:“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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