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燃皱皱眉:“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江成意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眼神很淡:“我的卧室阿姨每天都会打扫,很干净。”
薛燃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皱眉走到长桌前倒了水,递给他一杯:“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的?”
江成意思绪空空,闻言却还是笑了笑,看他一眼:“你还会这个?”
“以前给我爸煮过,”薛燃丢开书包,抬起眼看他,“厨房在哪里?”
他半张侧脸淹没在车厢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薛燃才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回家了。”
江成意仿佛没听到,也没理他。
薛燃抱著书包又坐了许久,半晌,咬咬牙,起身开门。
“你今天能留下来吗?”身后的人忽然开口。
挂电话了。”
“等等!”女人喘了几口气,下一秒,语气忽而怯懦了下去,“你给我,给我转一百万……明年还你。”
“一百万?”江成意笑了,“我记得前几个月您刚从陈霄那里坑走五十多万吧?怎么,现在陈霄骗不到了直接来找我了?”
电话那端的女人毫无愧意,腆起笑意:“乖儿子,别恨妈妈,妈妈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最近那群傻逼赌得太大了,我也没办法……”
“赌场太脏,我下不去脚。”江成意没什么笑意地笑道,“帮不了您了。”
江成意毫无压榨初中小朋友的罪恶感,沉默片刻,道:“我带你去好了。”
别墅的厨房很大,大理石的料理台冰凉精致,屋里摆放的光冰箱就有三个,里面的东西也多,薛燃翻翻
他猛地一愣,回过头。
江成意正侧过脸看着他,神色平静。
刘姨今晚回去带孙子了不在家,偌大的玫瑰别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成意从来没有、也没想过在家里留过人,也早就直接嘱咐了刘姨不要费工夫去打扫次卧,因此连间收留客人的房间都没有。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
女人一顿,深呼吸着、如脱水的鱼般粗喘了几口气,像是想尖叫着骂出声,好半晌却竟然又冷静下来,缓声道:“不愧姓江啊……你真是好样的,行,以后就当我死了吧。”
江成意没出声,刚要挂断电话,却忽然又听她开口。
“哦,对了,”她咯咯笑了起来,“你嫌我脏?……你以为你有多干净呐?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贱货的私生子,一生下来就毁了别人家庭,有什么资格嫌我脏?”
她神经质地说完后,又笑了好久。
江成意握着手机,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