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时隔五年,可踏入阴影里那刻,江成意就知道,他对“家人”这个概念惧怕与敏感从未消失。
几乎不用回忆,他分毫不错地踏上回家那条路。
杂乱草丛,翘着角随时可能崩出片脏污泥水地砖,头顶茂盛繁浓枝叶,连哪个转角哪个石块,江成意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慢吞吞地走近,立在筒子楼前,抬起眼来。
循着门口破漏缝,他看见二楼称不上阳台阳台上那丛碧绿金钱草,和周围灰破纸箱杂碎垃圾格格不入,长得堪称茂盛。
薛燃拧眉盯着他眼睛,确定他并未撒谎,那悬着另半心才隐约狐疑地放下。他虽想不通杨琛搞这出是为什,却与他无话可说,更不可能问出来,于是转身直接离开。
他边走,边翻出手机,头也不抬地打电话。
“嘟嘟嘟——”
听筒里安静许久,无人接听。
薛燃咬牙,翻出微信来,找到那人头像,点开——
气讽刺,目光也浪荡:“只记得薛燃,你亲妈那里做孽倒是下意识撇开得干二净。”
瞬茫然后,江成意突然心有所觉,他眉眼被映得灯光空洞而苍白,唇间竟也似无血色。
蓝纹枣红泥地毯静谧熄声,脚步声远行又渐近,隔着虽不远,却无人听清。
薛燃沉着脸,挨门挨个地翻着休息室,那架势似乎不把人翻出来决不罢休。
他当着服务生面扇扇乖张地闯着门,直到闯到最里侧,看见仰靠在沙发上喝着酒杨琛时,目光才陡然凝。
已经
你在哪里
手机忽而叮咚声。
江成意顿顿,却没动,他手撑着伞,抬头看着面前胡同。
雨夜瓢泼,破旧老城区路灯两三根,摇摇晃晃地沉寂在树影摇曳中,风从胡同口灌过来,带着潮湿而冰冷雨丝,扑打在裤脚上,泥泞着浸湿片。
江成意却恍惚并无所觉,他握紧伞柄,抬脚走进去。
他视线在屋内转转,果然就看见碧墨色玉石桌上那盏未喝尽红酒,暗红浓郁酒液似乎透着嘲讽,笑他从来都是晚知步。
“人呢。”薛燃冷声问。
对上他视线,杨琛面无表情,却挑眉:“薛总不好好为你未来岳丈道贺去,跑来扫兴做什?”
薛燃目光在桌面上隐蔽地瞥圈,未见到什明目张胆□□或针头,才敢放下半心,继而沉沉盯住沙发上男人:“他在哪里。”
不提名字,两人却都知道说是谁。杨琛笑声,竟然还安抚他:“放心,可舍不得碰他半根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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