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蔺泊舟低声,“夫人就不要怪本王。”
孟欢:“……”
蔺泊舟笑笑,眼睛眯起,收敛着光芒。
他说:“好吗?”-
方才蔺泊舟发火之后,桌上东西马上换成三十道菜规格,下人们穿花蝴蝶似排成排,将菜放到孟欢本就不宽敞桌面,挤得满满当当。
蔺泊舟漆黑眸子目视他,灯光显出淡薄橙光,对他反应饶有兴致:“怎说?”
孟欢努力形容自己感受:“就是个人想杀谁就能杀谁,想要什就有什,生杀予夺都掌握在手中,可能部分人会选择攀附他,借助他能力来满足自己私欲;但还有部分会感到畏惧,觉得离这种人越来越远。”
蔺泊舟微暗眸子看他:“夫人是哪种人?”
孟欢抠抠手心,没有说话。
他沉默中似乎做出选择。
减轻很多。
但孟欢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人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人。蔺泊舟转过身:“吃饭。”
他牵孟欢手,却感觉到掌心小手颤抖。
“怎?”蔺泊舟抬眉。
蔺泊舟坐在椅子里,懒洋洋地歪着。他刚杀几个下人,有点儿意兴阑珊,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孟欢默默拿起碗筷,坐到蔺泊舟身旁,肩负起陪吃小妾职责:“王爷,该用膳?”
说话乖乖嗲嗲。
王府典膳所每天给蔺泊舟上菜都不重样,但会有下人数,比如某道菜王爷动三筷子,那下次还做,而某道菜王爷只看眼,下次就撤掉,拿捏他喜好就是人生使命。
大概是好几天都没吃这好,孟欢心意干饭,没注意到蔺泊舟筷子停下,安静地看
他垂头模样,让蔺泊舟唇角莫名弯弯,异样感觉涌上胸口。
他身旁是群狼环伺,餐风露宿,在刀口下夺食物吃,鲜血和骨头铺满这里每寸土地,而突然,这里走进只迷路无害小羊。
小羊雪白乖巧,漆目圆睁,看到掠食者残,bao,吓四只蹄子不知所措。
蔺泊舟轻轻摸摸他头:“人都不长记性,利己。本王要是不杀人,这府里人见他俩有善终,将来替位子也会抱着饶幸心理,挪动,贪墨,不把你放在眼里。为劳永逸,立威就要立足,立够。”
孟欢怔怔地看他。
孟欢摇头,乖巧听话地跟在他背后走,直到额头轻轻撞到他后背,孟欢停下脚步,和蔺泊舟对视。
蔺泊舟:“害怕?”
孟欢不说话。
“嗯?”
意识到蔺泊舟真心,孟欢才说:“很害怕你现在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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