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泊舟知道他想着什
，示意，“去睡觉。”
孟欢磨蹭：“不，字……”
“别写
，明天——”蔺泊舟声音里压着点儿火，难得有情绪，“本王差人跟山枢说，对你松
些，别这严格。”
孟欢绷紧
心弦顿时放空，点点头。
他头上响起很轻叹息，带着浅浅气音。
他咬着下唇，小声说：“嗯，要写字好多……”
他声音很小，尾音带着点儿含糊，压在喉咙里，但能听出颤音。
蔺泊舟按着稿纸指尖顿，抬眼，孟欢低着头，眼睛很亮，但明显是湿，不自觉地抿着唇，站姿有点儿局促。
觉得委屈，但也不敢表达。
短暂安静，蔺泊舟听到心口什东西沉下去，又有什东西涌上来。他走到孟欢身旁，垂视他这憋屈小脸，“写不完就不写，有什关系？”
桌面油灯暗些，孟欢撑起身去拨弄灯芯，让光芒散更大些，等回过身时，桌子旁不知何时靠近道高挑身影。
蔺泊舟乌秀头发都已放下，身上穿着就寝时玉白袍，只不过肩头披件外衫，兴致慵懒，显然是睡前过来看看他。
他正垂眼打量桌面纸张，眉头轻轻蹙起。
瞬间，孟欢心里涌起种极其复杂感受。
“夫人还在写字？”
大。
——但是！
他们都怕蔺泊舟！
却没有！个人！怕！他！老！婆！
孟欢：qwq
蔺泊舟手伸过来，指节很长，骨节分明，抚摸到他侧脸，轻轻拢住耳朵。
他说，“欢欢乖，去睡，睡晚对身体不好。”
说这
孟欢：“要，要挨骂……”
“挨谁骂？”
尾调拖长，凌驾众人威势不言自喻。
孟欢不知道该说什，他觉得山枢是个好人，就是学业任务真很繁重，他真完不成就是。
不想说山枢坏话，孟欢就摇头。
蔺泊舟语气像是极不赞成。
……他不开心。
孟欢脑子里闪过张哭喊脸和四个大字：
他！心！疼！
！
大概是下午心情特别不好，吃完饭又开始写字导致情绪憋屈，因为蔺泊舟这句话，孟欢心里有什东西垮，轰然崩塌，泻千里。
孟欢边赶作业边胡思乱想，嘀嘀咕咕，脑子还混乱地想着山行说话，心情真糟透透顶，蘸着墨水疯狂旋作业。
不知道过多久，门口侍女说：“王妃，亥时。”
孟欢仿佛回到当年被班长催着交作业：“啊啊啊啊啊知道你们睡觉吧，很快就要写完！”
“王妃……”
声音降低，复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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