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德骂骂咧咧地转过头:“妈——”
谁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搞出这种人不人鬼不鬼声音,半点忌讳都没有。不知道这地方昨天刚死人吗?
“……”
说半话被他硬生生吞回去。
借着夜色,他看清野草丛外行走人影。
傍晚回到工地,被工头指着怒骂顿,怪他们昨晚喝酒误事,他心里仅存那点同情心也随之荡然无存。
只是出去买酒功夫,回来人就没,这晦气事怎就被他们仨给碰上?
把烟头伸进嘴里猛吸口,崔胜德提起裤腰带,将目光从不远处那台围着警戒线大机器上收回来。
只是死个人而已,工地明天照常开工,他们日子也如往常。也不知道那台装载机能不能用,还是要等着再调台新来。
在这个钢筋水泥搭建港口大都市,时间不是生命,时间胜过生命。
夜已经深,几个工友刚从门口烧烤摊喝酒回来,都睡得人事不省。
躺在上铺人鼾声如雷,崔胜德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决定出门抽个烟透透气,顺便去宿舍区后面找片空地上个小号。
揣着裤兜路溜出活动房,他抬头扫眼周围,确定没人,才在大树后面解开裤腰带,准备就地解决。
手拎着裤子,另只手夹着点燃烟,崔胜德眯起眼睛,盯着乱草丛前面那块建筑工地。
不知道康六和彭正初他俩睡着没有,反正他没睡着。
崔胜德整张脸刷地白
崔胜德打个哈欠,将燃尽烟蒂扔进草丛,转过身准备往宿舍区走。
这时,他听到背后离自己不远建筑工地上,突然传来阵缓慢脚步声。
【沙——】
【沙——】
晚风卷起地上落叶,头顶树冠也跟着抖动起来。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就连步伐速度与频率都是成不变。
前天他们才头天在新工地上工,昨天下午就进局子。却不是因为犯什事,而是因为桑兴文死。
警官们把他个个单独领进去查看监控,确认死者身份和自己当晚行动线。等他进门时候,屋子里每个人盯着他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就跟看嫌疑人似。
他怎可能会杀桑兴文,他可是个老实人!
离开警局前,出于曾短暂待过同个工地情谊,他询问送自己出来警察:“警官,能去看看老桑吗,他死得不明不白,你说这心里也不是滋味……”
警察公事公办地告诉他,桑兴文年迈父母已经从乡下赶上来,刚认完尸不久,正在停尸房外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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