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移动视线,应晚艰难地回过头,发现他哥脸上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于白青看向他的眼神里冷静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迷茫,紧贴着皮肤的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内蜷。
应晚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他哥会不会有可能不是在装醉,而是真的喝多了?——
轻轻松开面前人的腰,于白青眼中浮现出一丝恍惚。
……难不成,在他鬼鬼祟祟溜进保卫科的时候,他哥就已经站在了楼下,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他从窗台上狼狈地往下爬,像个小偷一样落荒而逃?
他果然又被老男人给骗了。
于白青装作自己醉了酒,恐怕就等着他深更半夜地跑来学校,再将他逮个正着!
悬挂在半空中的双臂已经隐隐开始有些发酸,应晚微微动了动喉咙,在路灯的昏暗光晕里低下头,对着站在地面的人比口型:
放我下来。
伴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花台前的树丛被人扒开了。
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酒气,有人伸出一双粗糙而又温热的手掌,从背后握住了他的腰。
“……”
全身结结实实地一僵,应晚将嘴里呼之欲出的拟声词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如同一条晾干的咸鱼挂在行政楼的窗外。
他今晚其实喝的并不算多,听到应晚偷偷摸摸出了门,他便知道小孩又要背着自己干什么坏事了。
趁小孩卸下了防备心,他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学校。
独自站在走廊的一处隐蔽角落,他看着小孩将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又趁保安不备,一个人溜进了保卫科。
他原本站在楼下,是想在应晚下楼的时候将人抓个正着,却在接住那道温软的躯体时,同时绷紧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握着他腰的手不自觉地一松,于白青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行吧。
应晚心想。
只要于白青能一直抓紧他不撤手就行,他就这么直接往下跳,他哥怎么也得接住他。
刚准备提醒于白青,自己马上要下来了,应晚却察觉到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有些轻微的抖。
头上是刚刚入睡的保安,这时候千万不能吵醒他。脚底下站着一个人,正在用手揽着他的上半身,却怎么都不肯上前一步,把他从窗台前给抱下来。
缓缓垂落视线,应晚看清了站在花台下的人影。
他哥穿着件深色风衣,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抬着头,一脸平静地望着他。
应晚终于意识到,刚才那道在背后默默注视他的视线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不知道于白青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