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从什时候开始,于白青层层剥去他外壳,试图将他从里到外扒得干干净净。再这样下去,早晚有天,他会在于白青眼皮底下无处遁形,再也无法守住自己任何秘密。
可这不就是自己开始计划好吗?
应晚在心中自嘲般地想。
双亲被杀血海深仇、在“白屋”被当作试验品那两年,
在那样情况下,他怎可能不疼呢?
他很想对面前人说句,哥对不起你。
可是张张口,喉咙却像是被块尖锐骨刃硬生生划过,连带着胸口也跟着剧烈地痉挛下。到头来,他什声音都发不出。
囚室里空气几近凝固,只剩两个人视线在灯光下交汇错落,不避不退,直白而又炽热。
等候在门外名副官见里面很久没有传出声音,忍不住抬手敲敲门,恭敬地问出声:“长官,没事吧?”
听到应晚口中说出来话,于白青浑身震。
仿佛觉得掌心那点稍重力道都会伤害到眼前人,他触电般地松开紧握住应晚手。目光落在应晚从半空中垂落手腕上,他在昏暗光线下看到这人白皙腕间多层淡淡红。
不知道是手铐缘故,还是因为自己。
眼神里掺杂许多说不清道不明东西,他言不发地盯着面前单薄人影,瞳孔渐渐调出焦点。
就在刚才,应晚亲口验证他猜想。
隔半晌,他听到门内传出自家长官平淡无波声音:“没事。”
似乎终于在心里想通什,于白青阖上眼睛又慢慢睁开,俯视应晚目光里蒙上层浅薄沉翳。
他们在同个屋檐下生活,彼此信任互相依靠,却都在背负着各自秘密往前行。晃眼,十多年就这过去。
“Noctis,你记得吗?”喉音嘶哑沉重,他就这喊出小孩真名,“捡到你时候,你还没有大腿高。”
这回,轮到应晚变眼神,望向于白青目光里多几分不加掩饰讶异。
顶着张熟悉脸,总是在他梦里游弋摆尾、徘徊不去“鱼”,就是他日思夜想人,他晚晚。
他还记得自己被“红尾鱼”人下药,双眼发黑意识不清,却又只能咬紧牙关痛苦忍耐。
在半昏半醒状态下独自支撑很久,直到那个人到来,体内痛苦才得以缓解。
他手被高高吊在地牢石壁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无法回应,没有爱抚,更别提有情人之间种种温言软语,缠绵簇拥。
对于应晚而言,只是次单方面承受与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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