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忍冬手里抱着不定时炸弹,隔着扇薄薄木门和蛇怪亲密接触。外面蛇怪悄无声息,里面徐忍冬心跳剧烈,生怕蛇怪隔着木门都能听到他心跳声。
他试图冷静下来,告诉自己顶多是死掉,顶多是重来,没什可怕。可是想到死亡,那种印刻在灵魂深处恐惧感就攀上他后背,顺着脊椎节节往上爬。
他像是被拎住后颈猫,紧张得浑身毛都炸开。心里乱得要命,连串念头钻进脑海,止都止不住。
蛇怪还扒在门上吗?它会不会直接拉开柜门?要是被发现,他逃得吗?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秒都被无限延长。就当徐忍冬神经紧绷到极点,几乎快要绷断之时,他听到蛇怪长长地呼出口气。
心中稍定,耳旁忽然“啪”地声脆响,玻璃炸裂声几乎响彻整间修道院。原来那蛇怪无法吞下奶瓶,气得直接把奶瓶砸。
玻璃碎地,乳白色奶液四处流淌,浓郁奶香味扑鼻而来。徐忍冬忍不住咽咽口水,只觉胃里空空如也,嘈杂饥饿感涌上喉咙,抓得他心里发痒。
白色蛇怪打碎奶瓶之后就转身离开。就在徐忍冬松口气时,蛇怪仿佛想起什,突然又折返回来。那张惨白脸竟然下子凑到徐忍冬面前!
要不是隔着柜门,徐忍冬几乎就要和它脸贴着脸。心脏顿时扑扑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蛇怪那黑漆漆鼻孔耸动着,干涩发红眼珠左右转动,透过门缝打量着里面。这距离实在太近,别说往后退,徐忍冬就连喘气都不敢喘。他只能隔着薄薄柜门和蛇怪对峙,在黑暗中祈祷蛇怪看不见他。
大量臭气涌进来,徐忍冬立刻闭住呼吸。与此同时他听见轻轻游移声。
它走。
像是被抽空力气,徐忍冬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等等,黑暗?
徐忍冬忽然心生计。他强压下恐惧,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小心翼翼地往前倾些,用身体将门缝整个挡住。
只要没有缝隙,外面月光就透不进来,蛇怪就什都看不见。
然而这样,徐忍冬也就无法再透过门缝窥视蛇怪。他紧贴着柜门,呼吸之间都是蛇怪口中呼出腥臭味。那味道像是动物内脏在血水里泡十几天样,徐忍冬气若游丝地轻轻呼吸,臭气反而在鼻腔里停留更长时间,恶心得他快要吐。
比起无法自制呕吐,他更担心是这股臭味把婴儿熏醒。他把手轻轻掩在婴儿口鼻处,试图阻止臭气入侵。至于究竟有没有用,就要看上天是否眷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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