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忍冬忽然感到十分尴尬。他这是在干什?高空跳远只为偷窥人家练琴?
楼下又爆发出阵惊呼。徐忍冬无视那些响声,手脚并用,终于顺利爬上阳台。
来到连乔阳台上,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手指关节甚至痛得发烫。他顾不那多,他现在只想去确认连乔安危。
但当他想要拉开阳台门时候,透过透明落地玻璃门,他却看到个意想不到场景。
——连乔正站在客厅里,背对着阳台。
他手上有把小提琴。
抓住阳台下方凸起小块墙体。
这是身体自发反射行为。徐忍冬都没有想明白刚才发生什,只觉得手指紧绷,关节用尽全部力气,紧紧抓在那块凸起上。他有些困惑地抬起头,看到自己双手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微微发白。
楼下响起尖叫声,似乎越来越多人聚集起来。
迟来恐惧感像尖刀样扎进脚后跟。徐忍冬发觉自己两腿下面空荡荡,什依托都没有,他突然非常没有安全感——当然,整个人挂在六层楼高墙体上,本来就不安全。他现在无暇去想更多东西,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双脚在墙上蹬几下,努力把身体往上抬。
然而事与愿违。普通皮鞋根本无法提供足够摩擦力,他身体反而向下滑。
小提琴中间是镂空,样式很别致。连乔戴着耳机,手托琴,手执弓。琴弓压着琴弦,发出低沉婉转音色。连乔运弓动作也像舞者般优雅流畅。
徐忍冬站在玻璃门外,看着连乔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时竟恍神。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连乔表情,却能看到他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摆动,仿佛他自身也化为小提琴部分,正在用自己进行演奏。当乐曲来到高潮处,节奏越来越快,变幻多端音符从他指尖流出,上下摇曳琴弓姿态激昂。即便是隔着这远距离,徐忍冬都能感受到连乔每寸紧绷神经,每寸战栗肌肤。他已经和琴声融为体。
终于,首曲子结束。
纤长琴弓垂在身侧,肩上小提琴也被取下来。连乔小心地把琴放在桌上,大大地伸个懒腰,整个人姿态都放松下来。
“啊!”
“小心啊!”
楼下人声涌动,好像还有人拨打110。
徐忍冬心脏竭力鼓动着,他感到自己手心在出汗,再拖下去绝无生计。咬咬牙,他决定拼死搏。于是双脚再次用力蹬,与此同时左手往下压,右手朝上方圆柱围栏伸去。
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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