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到在医院当医生时,和病人沟通时专业状态。
这个阶段,不能着急,更不能催促,走错步全盘皆输。
说完这句话,路当归便不再吭声,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刑珹回答。
狭窄空间里,刑珹垂着头,额头抵着
他们无法向外界传达心中情感,因此也同样无法和别人诉说自己情绪量级。
比如,个正常人开心,可以分为般开心,非常开心,开心到发疯。个正常人悲伤,也可以分为淡淡悲伤,十分悲痛和极度悲恸。
然而对于刑珹来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区别。
快乐和悲伤于他而言,只是两个单薄冰冷形容词。他不会产生附带情绪反应,更别说还要将其区分成不同程度。
可是,在刑珹刚才说出口话里,出现个程度副词。
最后个字含在口中没有成形,刑珹停下全身颤抖。
这是种非常奇特感觉,像是有什挡在他大脑深处迷雾,正在被人缓慢地用手拨开来。
脑袋里神经性痛苦正在加剧,脑血管开始痉挛收缩,神经末梢传来无尽痛苦,想借此阻挡他说出这句话。
可是他还是很想说出口。
不仅仅只是像从前那样,万般情绪转化成冰冷字词,在脑子里闪而过,却激不起半分波澜。
灯光里身影。
是双非常好看眼睛。
他张开口,胸膛起伏得十分厉害,像是想要出声说话,却又半天出不声。
挣扎半晌,刑珹口中吐出几个没有意义气音。字顿,说得异常艰涩。
仿佛只是为说出这几个字来,已经耗尽他身上所有力气。
他说,很。
心跳顿时漏几拍,路当归在刑珹面前缓缓弯下腰。
医生直觉,让他敏锐地从刑珹话语中提取到些东西,但他还是没法完全确定。
将还能活动那只手搭上刑珹脑后,路当归微微往前俯下肩背,轻轻拥住他。
调整几下呼吸,路当归放缓声音开口:“刑珹,你想告诉什?”
看到刑珹僵硬地直起身,路当归以为是伴随药效产生副作用,在这人体内产生不良反应。
担心这人听不进去自己说话,他缓缓弯下腰:“……刑珹?”
刑珹张开嘴,对着他无声地说几个字。
看到刑珹口型,路当归刹那间愣住。
述情障碍者在与人交流过程中,具备个非常明显特征,就是不会在交谈中刻意使用程度副词。
“路。”
“医生。”
“。”
“——”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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