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小医生,等他下次醒过来时候,定要记得给他做金汤肥牛。
无论好吃还是不好吃,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食言。
还没来得及开口,刑珹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模糊。全身力气逐渐消失殆尽,他缓缓闭上眼,朝着身后树干
受伤部位失血太多,在刑景山面前站那久,他其实早就有些坚持不住。
直硬撑着没有倒下,是想着要怎样才能偷偷暗示小医生,让他把手里枪递给自己。
路当归那双手,是用来治病救人。
要是让这双干净无暇手,因为自己而沾上肮脏无比血,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废物。
可就在刚才,小医生颤声开口时,他突然注意到点。
“是吗?”
他听到儿子淡淡开口。
刑景山发现,儿子并没有回应自己目光。他视线早已越过自己,看向树丛后方。
就在下秒,他突然察觉到,有个冰冷物体,从背后抵住自己后脑勺。
两只微微发抖手紧紧握着枪柄,冰冷枪口却紧贴着自己脑袋,丝毫不离。
落在脚边手枪往树干方向踢过去。
在面前人只差步就要走到自己身边时,刑景山倏地往前扑,吃力地弯下腰,用另只还能活动手将地上枪捡起来。
他没有再给眼前人第二次机会。
朝地上吐出口血沫,刑景山握紧手中枪,再次高高举在半空中。
这次,枪对准位置不再是喉咙,而是刑珹脑门。
虽然手里握着把真家伙,但从小医生拿枪姿势来看,这人显然并不知道怎打开手枪保险栓。
他压根就不会用枪。
也就是说,无论之后发生什,小医生定清清白白。
所有罪恶,都只会在自己手中结。
想到这里,刑珹缓缓眨下眼睛。
“……放下枪。”
独自站在刑景山身后,路当归声线有些颤抖,语气却带着毋庸置疑。
刑景山身形倏然僵住。
雨势渐渐小下来,三个人,两把枪,就这在郊外空地上静静对峙着。
透过雨幕,看清小医生拿枪姿势,刑珹骤然间放松后背,眼皮渐渐开始变得有些沉重。
他已经下定决心。
杀这个他最爱人,他还有机会逃。只要能再争取点时间,凭借他手段,总能处理好切身后事。
到那时,再自断也不迟。
他们家三口永远齐齐整整,从哪里来,就再起到哪里去。
“阿珹,”举着手中枪,刑景山忽而笑起来,“最后还是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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