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方南举动,毕梓云眸中光渐渐黯下来。他撑着床角缓缓坐直,在床边愣愣地发会呆,接着便低笑出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刚才那番逾矩行为。
“其实也没什,”毕梓云没再看方南,只是拎起自己放在床角书包,“你就当今天又喝多。”
就在他背著书包,准备狼狈地逃离这间令人窒息病房时,他突然听到方南开口。
方南脸上表情没开始愕然,却像是在紧紧咬着牙关:“毕梓云,这是最后次手术。”
“
那颗心跳得很快很快,像是拼命想要从主人胸腔里挣脱出来。
渐渐地,对面人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鼻尖花香消失,取而代之是那人校服上熟悉洗衣粉气味。自己以前图便宜,在超市里买大袋这种味道洗衣粉,每次洗衣服时就往水池里舀两勺。
不知从什时候开始,毕梓云身上也多这样气味。
“方南。”他听到毕梓云问,“你也喜欢,对吗?”
几天,只要听到房门声响,他总是会下意识地睁眼看下门口,想看看来人会不会是他。
听到方南这样说,毕梓云从床前站起来,解开包着栀子花书皮,将几束山栀插到床头柜花瓶里:“那你没机会看给你带花。”
“你给带花?”
方南眼睫微微颤动下,用鼻子仔细闻,病房内好像真有股若有若无清淡花香,味道淡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闻到。
“是啊。”摆好花束,毕梓云从花瓶里摘下朵山栀,放在手掌心,凑到方南跟前:“不信你闻闻?”
毕梓云声音又低又软,还带着些乱人心神微颤。
毕梓云设想过无数方南听到这话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看着方南额头冒起几根青筋,然后便突然睁开眼睛。
方南双眼失神地盯着面前白墙,仿佛那里有什他生至恨。他像是想扑上去把它撕烂,砸碎,然而那里只是面墙,什东西都没有。
接着,方南闭上眼。他转过脸,避开毕梓云近在咫尺鼻息。
他这样个不经意举动,却让方南整个人僵。
不是因为这扑鼻沁人花香,而是此时此刻,他俩之间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近。
毕梓云并没有像往常样挨着床边坐,远远地和自己讲话聊天。
他靠在床头,稍稍侧过身子,把头靠过来些。他将手中栀子花捧到自己跟前,隔着层薄薄被子,自己都能听到毕梓云加速心跳声。
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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