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虽然书童叫嚷的厉害,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宋伯也没来问,显然书童把宋凌霄逃学的事情瞒了下来。
只要有第一次,上了宋凌霄的贼船,那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陈燧过来轻轻踢了一脚桌腿,宋凌霄从昏沉中惊醒,看见身材矫健的少年正立在自己桌案边。
宋凌霄打了个呵欠,站起身,吩咐书童在此地看著书篓,他去去就回。
在书童狐疑的目光中,宋凌霄猫着腰和陈燧一起溜出学堂,两人翻墙离开国子监,和墙外等着的蓝弁汇合,一并往两条街外的演武场走去。
郑九畴目光直直地盯着洒金河水。
他想到了自己最后当掉的那块传家玉佩,换了一千两银票,捧给夫人去做双小姐的嫁衣。
他想到了与双小姐耳鬓厮磨的半年时光,在他银钱用尽的当天,深宅大院,人去楼空。
他想到了三年前的乡试失利,无颜回家,在京州度过乞丐一般的三年,受尽冷眼,京州的雪,好冷。
如今乡试又过,他荒废了三年,根本没有温书,中选希望极小。京州的冬天,又要来了。
常开销不小,你若是答应入赘我们家,免不了还是得破费一些。
……
三年后的洒金河畔,望着脚下的河水,河水里倒映着的那个形销骨立的人。
郑九畴几乎认不出来,这是自己了。
三年前,他从这河上过,多少姑娘向他投来娇羞的目光,三年后,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他。
今天的阳光格外好,秋末冬初,天空就像空明的玻璃一样纯净,阳光丝毫不受遮挡,金澄澄地洒下来。
“喝,这就是演武场了!”宋凌霄举目望去。
眼前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分为各个区域,各区域功能不同,兵士们一早就在演武场上晨练,有练器械的,有跑步的,还有骑马的。
再远处,能
他捱不住了。
“噗通”——
“救人啊,有人跳河了!”
……
翌日清晨,宋凌霄照例在书童和两个保镖的押送下,来到国子监学堂。
只是因为他轻信那深宅大院之中,陌生夫人的话,以为夫人真的是家中无所依仗,欣赏他人品出众,所以才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那时他被色相迷了头脑,真以为自己当得起这份青眼,他当即跪下给夫人叩了三个响头,说自己高攀了,如果夫人真能将令嫒下嫁于我,我将以伺候母亲的礼仪奉养夫人。
真的太蠢了!
郑九畴啊郑九畴,看看现在的你自己!
破衣烂衫,须发蓬乱,又瘦又老,眼神里透着癫狂,就算是三年前的你,也不愿意接近这么一个叫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