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吗?”男人始终微笑地站在他身后。
漆黑公寓里,没有开灯。满地都是滑腻腻血。
不好吃头发被呸呸呸地吐出来,乱七八糟,吐地。
男人站在血泊里,纤尘不染。优雅俊美得如同神明。
好饿。好饿。好饿。
好想吃……肉。
好想吃,活,肉。
……
当他回过神来时候,小孩子已经只剩截小腿。
他听不懂那个人在说什。
只知道自己点头以后,男人笑着拍拍他头,说真乖。说带你去吃些东西吧。
……
他以为自己会被带去路边摊,或者便利店,随便买些便宜食物。
没想到男人带他去栋居民楼。
他深有同感,微弱地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做狗?”男人笑着,伸出手,摸摸他头发。
他愣下。
“换种活法?”男人注意到他头发上还有片烂叶子。是最开始被厨师用垃圾桶扣在头上时沾到。
男人帮他把烂叶子从头发上拿下来。
男人似乎只是路过这里,很偶然地瞥他眼,然后就被吸引目光。
男人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
“你是什,白化病吗?”男人问。
不知是出于什心情,那时候他,竟然对着这样个奇奇怪怪陌生男人,咧开嘴角笑笑。
“是吧。”他说。
他发现自己捧着条细嫩小腿,正在啃。
嘴巴里还鼓鼓囊囊,塞满肉。
这是什啊。好好吃。
终于不饿。好饱哦。
吃饱感觉,好幸福哦。
“这个男主人,就是刚刚带头打你那个哦。”
男人朝他微笑,鼓励地把他往里推推,“他还有个老婆,和两个孩子。”
他不知道为什,突然觉得很饿很饿。
从男人抚摸他头发那刻开始,某种无法忍耐饥饿感,某种和以前截然不同,却更为强烈更为痛苦饥饿感,从内心深处升起。
……好饿。
不嫌脏地,又摸下他头。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
眼睛忽然热。
“可以吗?”他声音发抖。
“可以哦。想要条小白狗。”男人笑眯眯地,比个高度,“就这高,像你这高。”
男人似乎觉得他回答很有意思。目光在他脸,脖子,手掌……所有裸露在外皮肤上停留。
“你快要死哦。”男人歪歪脑袋,笑下。
“是吧。”他感到头晕,声音很低。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快要睡过去。
“做人很累吧?很不开心,很弱小。”男人说。
语气不像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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