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含糊其辞,未言明自己雕大半宿木头。
严融之道:“从库房带几块板子,图纸早时已经画好,会儿就能搭棚。”
话音未落,把带来凉面和莲子糖水从食盒取出,道:“陪吃点
原本只想打发时间,等倦意重来再躺下,这坐却挨到将近天明。
林殊文握着刻刀手指攥出凹凸不平痕迹。
第三只猫雕好,以半趴姿势舔着尾巴,灵动憨态,甚为可爱。
他把猫收进木盒中,微微伸展懒腰,惊觉天就要亮。
林殊文重新爬上床躺好,双眼闭起,这时候村里是最安静,待他合眼渐入梦境,村中各处开始打鸣鸡已经影响不到他。
这还都是家里需要吃饭嘴多些才日日忙碌,像林殊文独自居住,春夏两季栽半田菜,足够他年口粮。
严融之又道:“养鸡用棚子,明日顺便替你看看。”
林殊文垂眸:“可是……”
严融之:“几块板子事,若想学,教你。”
比起让林殊文感到受之有愧,严融之用勾起对方好奇办法转移注意力,如他所料,少年答应。
”
这份邀请来之不易,林殊文素日里避人都来不及,愿意留人在旧屋用饭,已是他鼓起胆子做事。
用过晚饭,严融之检查泡在盐水里螺,泥沙还没吐干净。
他道:“这盆螺先放着。”
林殊文乖乖应声,看对方要走,连忙喊:“严爷,等等。”
*
严融之接近正午才来林家旧屋,差人从处理好木材里挑出批板子送来。
他敲门静候,稍刻才见少年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
林殊文羞愧道:“严爷,方才趴在桌上睡着。”
严融之进屋看到放在桌上书,以及少年脸颊浮出红印子,问:“夜里没睡好。”
严融之让林殊文在门后落好锁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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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本该是沉睡时候。
寝屋里少年辗转反侧,不会儿,光亮映在窗檐上。
伴着连绵起伏虫鸣,林殊文穿鞋下床,坐在椅子上发会儿呆,起身去把矮柜里雕半木块取出。
男人高大背影立在门外,月色倾在身墨袍上,泛出暗幽微光。
很快,林殊文提盏灯走出,将灯柄递去。
“虽有月色,但还是带盏灯妥当些。”
严融之接过灯:“进屋吧,锁好门,早点歇息,明日无需起早。”
村里农户并非时时刻刻都在农忙,春季最忙碌,入夏,暑热难熬,农民多数都赶早或在傍晚前把活集中做完,正午最热时候就在家歇着,或挑处凉快地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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