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头发差不多弄好,院外传来动静。
他外衫未披,直接朝门口跑,在树下接到径直走近男人。
春末夜里仍比较凉,严融之二话不说把少年拉入房内,顺势摸摸他头发。
林殊文乖乖道:“已经快要干透。”
严融之把他揽在腿上坐下,见状,林殊文从桌上倒杯茶,被严融之接到手里喝。
林殊文心想,自他被送走那日,找两人谈话时便称他们老爷跟夫人。
当时为避免双方窘迫,压下内心许多不舍,如今再看,自己出来年,他们不曾有人来看过,而这次,恰好是在商会上碰到,辗转找到村里,意欲何为林殊文已经不想探究。
厨房上菜,林殊文招呼林广良坐下,如他所料,顿饭还没吃多久,林广良就迫不及待地叙起旧情。
往日,过去,往昔,话里话外都在夸他懂事听话,这年成长进步许多,还寻得门好姻缘。
林广良对严家赞美更是没有丝毫不吝啬,林殊文道:“汤要凉,喝完再说吧。”
严宅从外看朴素沉静,入内陈设无处不昭显雅致。
此刻林广良无心观赏景色,头绪乱七八糟,完全沉浸在方才听到那句话里。
严当家怎会是养子夫婿?
又浑浑噩噩地想:严当家竟是养子夫婿,那不就意味着,自己是严当家老丈人……?
这个浮起念头让林广良下子紧张起来,夹杂无端激动,耳膜和心脏鼓动得厉害。
“家里来客人?”进门时管事已经交代清楚,但两人相处时该说话严融之都会与林殊文慢慢开口。
“嗯,”林殊文迟疑着,皱眉道:“是……林老爷。”
林广良笑着点头:“好,好。”
过半晌,又问:“殊文,你……不怪爹跟娘吧?”
林殊文摇头,具体话没说。
饭后,严融之还没回来。林广良本来坐在大厅等,看夜色渐渐深,等不到人,只好先回客房歇息。
林殊文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从澡房出来,对着窗外出会儿神,方才拿起干净棉布擦拭洗好头发。
他反复舔舔嘴巴,转着视线张望,又立刻紧紧盯着林殊文,干干笑道:“殊文,你先前没告诉。你夫婿是严当家啊,还以为……”
林殊文静静望着对方,等待接下去话。
林广良继续用笑意掩饰尴尬和激动,然而脸上窘迫之色很快被激动覆盖,亢奋之余,整张脸红得迅速。
林殊文道:“老爷,随来饭厅先用饭吧。”
林广良仍笑:“你这孩子,怎还唤老爷?这不是见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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