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如果你在乎话……”
“不在乎。”
楚栖是真不在乎,脸被刮怎样,身上都是疤痕又怎样,每个喊他丑八怪,说他癞·□□人,都希望他从心底认清自己是个卑微低贱人,甚至是个不配活着人。
那便要如他们意?楚栖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好,他喜欢佛说众生平等,既然他与佛都是平等,那丑八怪与美人为何不能是平等?
故而,体无完肤他与清风朗月神君,也该是平等。
神君决定赶他离开,就是不想与他过多牵扯。
他沉默片刻,轻轻拉住楚栖手,对方却陡然再次上前,鼻息交融,楚栖认真说:“知道你在哄,你根本不想来找你。待回去之后,你定就会把忘,是不是?”
“……不是。”
“你是不是嫌丑?”
这话问实在突兀,神君微微怔,凝目道:“没有。”
楚栖依旧贼心不死。
那当然,想要东西没到手之前,就跟大仇未能得报样,是断断不可能甘心。
他不断地去亲神君脸,鼻尖下,嘴角下,脸颊下,弄得神君面上到处都是他留下柔软触感。
那‘啵’声如雨,间或夹杂‘啾’声,神君很快乱阵脚,被他逼连连后退,背部撞上木门,“小七……”
脚乱,息乱,心也乱。
至于那些辱骂他,殴打他,欺负过他人,楚栖已经在心中将他们踩在脚底,他自认比那些人,可高贵多。
神君终于发现,楚栖身上与常人不同东西。
逆境之中每个人都会自怨自艾,自卑自怜,可楚栖从不。
他从不。
不管是第次两人见面,少年毫无预兆地冲进神殿,还是第二次见面,固执顽强
他说倒是真话,楚栖其实不丑,他骨相太好,那疤痕反而像是月华逢亏,有种残缺之美,令人痛惜。
神君抬手,拂开他颊边长发,拇指擦过凸起疤痕,道:“回去之前,帮你想法子去这疤。”
楚栖鼓起脸颊:“你就是嫌丑。”
“绝无此事。”
“那你为何要为祛疤?”
“师父。”楚栖动作强硬,语气却非常软,他略显不满地问:“日后再也见不到,你不会想?”
神君望着他近在咫尺面容,眼中薄冰逢春般无声消融,他听到自己说:“你可以时常回来看。”
楚栖好奇:“你真希望时常回来看你?”
这其实不太好。
人神殊途,楚栖生命短短不过百年,而神君生还有很长很长,注定无缘事情,本该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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