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在仁济医科大辱骂患者是要被记大过,性格懦弱如于归,此时此刻也不禁爆粗口,用脚抵在墙根上,阻止身体下滑。
她想起王有实老婆跪在地上求陆青时样子。
想起楼台公寓那场大火中丧生人们。
想起五岁淼淼为活下去做那多场大手术,吃那多苦,受那多罪。
泪水滴滴砸下来。
“好”
想着生病体虚,吴心语还是答应下来,把轮椅推到走廊边上放好:“那你在这等,三分钟就回来”
于归拎着半袋子破裂蛋壳从模拟手术室出来,扔进垃圾桶里,揉揉有些僵硬手腕,准备回办公室去吃个泡面当午饭。
远远地,她看见走廊上放个轮椅,上面并没人,眼下是午休时间,这层都是手术室,人又特别少,于归四下看看,又往前走几步,突然瞳孔缩,拔足狂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过去,拦腰抱住准备从窗台上跃而下吴心愿。
狂风从洞开窗户灌进来,十九层高度足以让任何人头晕目眩,于归咬着牙,手背硌在窗棂上,缓缓磨出血痕。
劣质化妆品,皮肤变得粗糙不堪。
“你想学什专业呢?”
“想当老师,教书育人,应该会很有成就感吧”
吴心愿微微笑起来,有下没下轻拍着她背:“那你要加油啊,吴老师”
吴心语倒在她膝头上嘻嘻哈哈:“姐姐以后会结婚,会生孩子,说不定以后姐姐孩子也会给教,就可以报当年你欺负箭之仇”
“你放屁……只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于归吸着鼻子,地心引力牵引着两个人不停往下坠,她手背被锋利窗棂划道大口子,胳膊逐渐使不上力气
“吴心愿,你干什!!!快抓紧手上来!”
吴心愿头朝下,城市高楼大厦在她眼底化作蝼蚁,脸上却溢出解脱笑意。
“于大夫,松手吧,不想活”
活着每天都是在为心语增加负担,她不能害她唯妹妹下半生负债累累。
她值得更好生活,攒些钱去完成自己梦想,而不是把所有积蓄都砸在她身上,最后人财两空。
真会有那天吗?
吴心愿眼神落入虚空里,玻璃幕墙外世界依旧熙熙攘攘,人人都在奔赴美好未来,可是她,胰腺癌,注定没有未来。
“心语,有点冷,你回病房去给拿件衣服吧”
吴心愿摸着胳膊:“姐,空调开不冷啊”
“快去吧,在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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