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夜班交接开始,穿着工作服人员,拿着强光手电往来巡视着,技术工人逐确认分离塔阀门是否拧紧,尤其是化工产品车间存放大量氯/乙/烯,稍有不慎就是安全事故。
丁点儿火光在黑暗车间里忽明忽暗,安全主任快步走上去,把夺下那小子嘴里香烟:“在这里抽烟你是不想活吗?!”
被骂工人吊儿郎当,挂着车间小组长工牌,其实是厂长硬塞进来远方亲戚弟弟——也可能是上过床那种亲戚。
“哎哟主任这不烟瘾犯嘛!通融通融嘛!这阀门刚检查过紧实着呢!”
他露出被烟熏得发黄黄板牙,拍拍身后储存罐,咧嘴笑道。
细小,很严重病,度也以为它不行,墓地都找好,最后却奇迹般地又活过来,你看现在不也是活蹦乱跳”
陆青时咬牙:“这不样,薯条才三个月大,出生就没有母乳喂养,抵抗力太差……”
顾衍之俯身,扶住她肩膀,琥珀色眸子牢牢盯住她:“你不相信相信薯条吗?你是薯条主人,只要你不放弃它,就还有希望”
她开始有点相信于归那种无厘头股脑地给患者家属打气方式,虽然薯条病情依旧不容乐观,可不安心境却好像松活点呢。
陆青时点点头:“不会放弃它”
安全主任被气个倒仰,高血压都险些犯,哆嗦着嘴皮子“你”个不停。
吊儿郎当工人看烟被扔在地上有些兴趣缺缺,把打火机也收进工服口袋里:“得,出去抽”
几道纷乱手电筒光影离去,技术工人打着呵欠道:“主任,都检查过,分离塔阀门都上遍”
“哎哟就是就是,主任您就放心吧,那小子
锦州市郊坐落着大大小小工厂,不分白天黑夜往大气里排放着浑浊雾气,十年前原本郁郁葱葱树林如今变得稀稀落落,都笼罩着层白茫茫盔甲。
排排低矮平房拔地而起,是工人们住处,巷子又窄又深,大点空地上停着几辆翻铁皮货车与脏兮兮面。
有钱人根本不会选择住在这里,住在这里,都是蜉蝣世界里最底层生物。
除医院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外,这里亦是,从这些厂区里生产出来煤矿、石油、钢铁……源源不断地销往全国各地,成为供给这片大地正常运转命脉。
锦州市石化有限公司招牌在这片厂区里不算小,甚至还装饰霓虹彩灯,毕竟是国有企业,内里再怎腐朽不堪,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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