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出去了。
穆星坐在炕上，望着这昏暗陈旧的小房间。
远远的，他听到王大娘抱怨的声音：“这小怪物，更个哑巴似的，就是不开口。白长了一张嘴。”
又听她放柔了声音：“你今天怎么样？我孙子没闹腾吧？”
一个年轻点的女声说道：“没呢，小宝一直很听话。”
“想不想喝糖水啊？”她凑过来,刻板的脸色努力做出慈祥的神色,落在穆星的眼里,实在有些滑稽。
“想喝糖水的话，要跟阿婆说，阿爹今天出去，一定能找到个好营生的。”
穆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这老妇人自称阿婆，听她语气，应该是这具身体的祖母。
可她分明从对方身上，一点爱意和善意都感受不到。
“小星星,你说阿爹今天出门，能不能找到一份好营生呀？”
穆星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晃动他的力气很大，让他很不舒服。
穆星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对自己说话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她头上包着布巾，身上是灰蓝色的粗布衣裳,眉心是深深的皱纹,三白眼，嘴角下垂,面相有些凶恶。
“那就好，那就好。”
王大娘又恨恨说道：“还是要想个法子，让那个小怪物开口，给我家富贵寻个好差事才行。”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又离得远，是笃定了躺在屋子里的穆星听不见的。
可惜，她们料不到，此刻坐在屋子里的孩子，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了。
穆星五感一向敏锐，这种常人听不见的小动静，他听得一清
还有，从刚才起，她就要那么执着地想让自己说出那句“阿爹一定能找到个好营生”。
实在是充满了古怪。
穆星没吭声，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王大娘，也就是老妇人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憷。
她将瓷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大声说道：“不说就不说，我要去干活去了。你也早点起来，待会儿帮你阿娘捡捡豆子。”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了然：并不是这老妇人力气有多大，而是他自己此刻太小了。
见他不说话，老妇人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之色，但很快又隐去，变作不太真实的笑意。
“星星,星星？还没睡醒吗？”她又推了推穆星,力道没分寸，穆星整个人都被推得往后面去了一点。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枉你阿爹平时那么疼你！”老妇人故作生气。
她眼珠子一转，扭头出了房门,没多久，从灶房里端了一个粗瓷碗进来,凑近了，能闻到一点甜丝丝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