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春,山间树还有些嫩绿,天边太阳已经西斜,露出大片橘红霞光。
穆澈忽
“婢子在。”
他抬眸,望向蜿蜒山路,道:“他明明是穆凛儿子,为何与他点都不像。”
“云间殿下……”卷丹下意识改口,道:“也是不受重视,不被期待之人。”
穆澈继续抬步往下走去,手中折扇虚虚垂下去。
“今日来是要算计他,他为何要对掏心掏肺……岂会在乎他经历过什……”
眸子动不动地盯住他。
“不似小叔这般,有号令群雄之力,也不似紫衣大哥那样,有身自保武艺……许是在那宫墙过高,限制本该属于男子野心,年幼之时,唯想法便是有朝日可以出宫……”穆云间笑下,道:“可等啊等啊,却等来国破消息,差点被萧不容纳入后宫,可依旧阴差阳错成萧太子通房……知道,于许多人眼中,男扮女装十分让人不耻,那段经历也不愿再多提及……如今更名君子陶,便是想要于过去那段屈辱记忆告别……
“小叔,很满意如今生活,知道小叔有鸿鹄之志,也许有朝日真可以光复前朝,但不想,前朝在时,没有享受过半分荣华?可它倾颓之时,却受尽它拖累!”他嘴唇微抖,眼角都微微有些发红:“小叔……再也不想与前朝有半分关系,这天下谁坐都不在乎,只想如寻常百姓般,就这样平淡过生……还望小叔成全。”
穆澈什都没有说便离开。
他步步地走在湿滑山路上,脚下靴子隐隐染上湿漉漉碎叶子。
“穆云间……他身上还有许多,看不透地方……卷丹,他若不能为所用,还要留他?”
卷丹拧下眉头,低声道:“无论主人做什,卷丹都会与主人站在起。”
穆澈轻轻笑:“你不是喜欢他?”
“卷丹相信主人判断。”话落,她顿顿,道:“但主人做决定,极少会问旁人……”
她没有说下去,穆澈只有在犹豫不决时候,才会对身边人发出疑问。
穆澈忽然停下脚步,低头去看那片叶子。
卷丹察觉,起身取来根竹片,轻轻给他拨下来。
“他说想要平淡生活……”穆澈低声道:“也曾如他般,想要平淡生活。”
可是这个世界却不允许,他在最单纯时候失去最亲近人,也在最赤诚时候遇到最恶毒人,更在最弱小时候,经历最深噩梦,再也无法挣脱。
“卷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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