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纸巾擦去特蕾西鬓角
汗水，
医生满脸疲态，说：“她还在输液，只能期待输液之后情况能变好。
也没其他办法
。”
时渊问：“没有药吗？”
“没用。”医生摇头，“她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熬。”
医生又被其他病人匆匆叫走。
警报持续
小时后，沃尔夫冈来。
这让时渊想起城外。
深林和荒原夜晚也很热闹，蘑菇唱歌，兽群长嚎，虫群飞过发出蜂鸣，几十米大蛇游过树梢，带起窸窸窣窣叶片声……它们也有很多种不同声音。
尽管不合时宜……
他想念起那里，想念起那些不愿与他交朋友怪物们。
大概是直没见到陆听寒，他太孤单。
工作。
过几天，他听说特蕾西又住院。
她病得比以往都重，时渊去到医院，她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好几个仪器连在她身上。
时渊坐在床边，抬头看，滴管中药液滴滴坠下，从输液瓶顺着软管流进体内，像是透明血。特蕾西呼吸很浅，浅到他觉得只要输液停下，她就会死去。
像只小猫样，安静地死去。
交通设施停运，他是硬生生跑过来，浑身是汗，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
时渊给他倒杯水，沃尔夫冈坐在床边，摆摆手：“还好你们没事。”
“怪物还在很远地方。”时渊安慰他。
他听见。
沃尔夫冈有些惊异地看他眼，没说什
，只是讲：“时渊，你要是能睡着就休息吧，继续守着。”
凌晨三点，警报响。
所有人都醒来，惶恐不安地等待着。时渊听到远方怪物声音，大地震动，墙上灰都被震下来几捧。
特蕾西开始梦呓，时渊凑过去听，没听懂，大概是在念叨什“沃尔夫冈”和“伊莎贝拉女士”。
他伸手摸摸她额头，烧得滚烫。
时渊花些功夫，才找来位医生。
时渊想起，夏舫手中那朵枯萎玫瑰。
沃尔夫冈直陪着特蕾西，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战争时期人力不够，请不到护工，他只能自己守着。
他和时渊说：“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情况，不能放松。”
时渊提出帮沃尔夫冈守晚夜，让他回家休息，自己陪在特蕾西身边。沃尔夫冈同意。
深夜医院并不安静，同病房人在咳嗽，大口喘息时像破风箱；被豹子感染过人不安分，在墙上抓挠自己变长指甲；隔壁房间有人在争吵，扯尖嗓子对骂，脏到对方好似杀父仇人；而更远处、在走廊尽头，传来哀戚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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