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猛地抬头，看到
那双灰蓝色
眼睛。
呼吸面罩上白雾出现又消退，陆听寒看着他：“别哭，不然
以为你不高兴见到。”
这回时渊哭得更厉害，趴在床边，哭到尾巴都打结。陆听寒慢慢挪动右手，覆盖住时渊手。
他说：“别哭，就在这里。”
他们十指交握。
探视时间结束，时渊离开前，又回头看去——
药液
点点滴落，顺着透明管道融入静脉中。床头仪器兀自描绘着线条，高高低低，起伏不断。
他人类还活着，还会陪伴着他。
他没有重归那千百年孤独。
第四天，陆听寒醒。
这些冷冰冰名字让他不安。
他逼迫自己解它们。
今天陆听寒依旧没恢复意识。
但确实如医生所说，他情况稳定，就连时渊都看得出来他不再那
虚弱。
时渊在床边坐会儿，默默陪着陆听寒。
之后日子，陆听寒以惊人速度康复。
他从ICU转入普通病房。病房在医院顶层，很大，安静，还有无数随叫随到专人陪护，称得上豪华。联盟上将值得切精力与体贴。
短短两天后，他就有精力解开时渊打结尾巴。
时渊恨不得25小时留在医院，于是，单人病房中多张床。那张床是护工摆，本来离陆听寒有段距离，但是出于某种神秘力量，它每天都会往陆听寒那边挪动点点，神不知鬼不觉，三天后两张床就并在起。
陆听寒仍需要充分休息
他意识还很模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时渊赶来时他恰好又睡着。
他脸色不再苍白如纸，有些许血色。
时渊坐在病床旁，看着陆听寒，尾巴尖蜷缩起来，很小声地哭起来。
很奇怪事。在陆听寒濒死、或者全然昏迷三天中，时渊都没有哭，现在陆听寒有意识，那些难过反而将他吞没。
他哭好会儿，听到耳边低哑声：“……怎哭呢？”
探视时间只有半小时，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伸手，轻轻把手放在陆听寒掌心上。他不敢用力和陆听寒十指交握，只用这种方式感受他体温，确定他还活着。
他小声说：“陆听寒，今天做件不好事情。在医院三楼摔倒，角把个医生白袍划烂，还要赔钱。”
他说：“直待在医院里，只有早上会回家喂鸟喂鱼，如果你有什不舒服，都会陪在你身边。”
他说：“你什时候醒来呀？都好久没人摸头。”
他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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