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把他拥在怀里,将他下垂脑袋托起来,道:“那臣,来哄陛下。”
恰恰相反,这与他气质结合天衣无缝。
因为天子气质过于干净与纯粹,可偏偏又软若无骨任人摆布,于是,他所有切,无论是性格还是都好像是可以被强行赋予。似乎任何人可以在他身上做任何事,可以把他变成任何模样。
极容易让人产生欺凌与操纵欲念。
殷无执缓缓坐在床边,“陛下……”
天子睫毛闪烁,闪烁动作也毫无生机,分明是个死物,却偏偏夺人心魄。
殷无执僵硬地继续往前,路来到门前,手指靠近门框,半晌又缩回来。
“殷无执……”
这声呢喃极轻。
轻像是在他耳边呓语。
如果不是殷无执五感惊人,定然要漏掉。
哪个皇帝年轻时候,能没个心尖尖呢。”
庙里房间多简陋,殷无执推门而入,迈过屏风便看到挂着淡青床帏木床,床帏显然是文太后自己带来,上方还有些简单纹样。
殷无执几步跨过去,把将帐子拉开。
扑鼻而来是股浓郁甜香,与此前姜悟喜爱那股桂花香甜完全不同,那个略显清新,这个则甜腻有些糊脑子。
知道这个时候,殷无执才忽然意识到,为何武侯说贵妃娇用不着他,为何天子中毒大家都没有守在床头,而是皆立在门外。
“殷无执。”姜悟说:“朕……睡不着。”
殷无执抚上他脸颊,“陛下,想要哄睡,是不是。”
“嗯。”
鞋子倒在地上,殷无执挪动身体来到他身侧,然后伸手把他抱起来。
如他所料,面条皇帝与往日般,哪招哪行。
他手指收缩,喉结又滚几滚,耳膜内鼓动出巨大吞咽声。
黑靴转过屏风,重新停在床前。
殷无执再次拉开床帏,望向榻上天子。
姜悟张着眼睛,睫毛浓密而湿润,那张人偶般精致脸庞依旧没什表情,晕红像是人工涂抹,水雾也像是人工覆盖。
这样形容并非是因为他看上去有多假。
他盯着床榻上人看几息,蓦然转身,僵硬地往外走去。
走两步,脚像是灌铅似停下来,喉结滚两滚。
他耳朵素来灵。
姜悟呼吸与往日完全不同,沉重而凌乱,偶尔还会突然急喘下。
但所谓急喘,也是比寻常人要慢上很多,每次站在他面前,都会有种岁月被无限拉长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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