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马车停在相府门外,柳自如亲自去叫门,云相很快带着云清辞两个兄长匆匆迎上来:“臣参见陛下,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见谅。”
他弯身要拜,双有力手稳稳接住他:“老师多礼。”
云相在国子监教过书,先帝当时去急,李瀛登基时候才只有十三岁,云相又是指定辅国之臣,他叫声老师,并不突兀。
但云相和柳自如却不约而同地看眼天子扶人手,这,似乎过于亲昵。云相不漏痕迹地起身,招呼道:“快里面请,不知陛下冒雪前来,所为……”
所有声音在瞬间远去,李瀛停下脚步,目光穿过空中飘散碎雪,远远地落在相府雕花回廊。
柳自如皱皱眉,其实也是头雾水,陛下今日来很着急,像是在担心着什。
同为内监,他倒是不介意卖周兆个人情,低声提醒:“陛下心情不好。”
周兆点就透,当即闭嘴。
主子心情不好时候,老实点会比聒噪更容易活命。
何况这会儿去云相家倒也不坏,不出意外,云清辞应该已经闹上,叫天子亲眼见到他发疯样子,定会更加厌恶。
眼在风雪中变凉薄。
云清辞不悔爱过李瀛,他唯后悔是,自己爱过头,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底牌,临死之际只能任人宰割。
再也不会。
这世,他要为亲族保驾护航,要让李瀛母子张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他们所忌惮、权倾朝野云家,将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分掉李氏半壁江山。
风大起来。
人裹着貂毛大氅,头缠白纱,双手抄在满是白毛毛袖
倒也是出好戏。
他刚想完,背后忽然凉,僵硬地回头去看,只见马车窗帘微动,似乎是里面人方才掀开看他眼。
很短眼,可没有人知道那眼意味着什。
冷气从脚底板升起,周兆脸色微微发白。
难道……天子知道他此次来是为怂恿君后自残?
周兆行出相府门外不远,遇到辆无名马车匆匆行来,本不欲管,却忽然见到行走在车旁抄着袖子人,顿时脚下滑,急忙迎上去:“柳先生……”
柳自如瞥他眼,道:“还不快把你车让开。”
周兆赶紧命人把车子赶到旁,眼睁睁看着天子车驾匆匆行过,心头奇怪,何事如此着急?
车内,男人停下摩擦袖口手指,开口道:“把他带上。”
柳自如挥手,两个跟车禁军齐齐上前,把抓住周兆,后者当即惊:“陛下,陛下这是何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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