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自如去司乐坊。
宫中乐师无不是相貌姣好,毕竟是要见天子人,长相怎也得能过得去,可是天子刻意咬重‘相貌英俊’四个字,那就代表着此事不简单。
于是他告诉乐坊掌事
“美人榻可以靠。”
“……想躺会儿。”
“回江山殿去躺。”像是怕他偷偷爬床,云清辞把四肢都敞开,道:“走前把床帏放下,太亮睡不着。”
李瀛默,终于收回手臂,起身给他放下床帏。
厚重床帏挡去所有光线,云清辞很快收起大敞四肢,无意识地睡过去。
李瀛摇头,嗓音微哑:“你不清楚。”
他还想说什,云清辞直接道:“那就算,不在乎。”
李瀛欲言又止。
云清辞躺下去,横他眼,又翻过去背对着他,然后用力拉高被子。
李瀛在他身后坐片刻,缓慢地,不由自主地,将手掌撑在床榻上,屏住呼吸朝他靠近。
不该想,才道:“今日行法驾接你,只是为破除坊间谣言。”
是破除谣言,还是捧杀,想让他放松警惕。
云清辞懒得与他分辨:“你回江山殿去。”
“清辞……”李瀛伸手,去握他脚,云清辞顿时缩,改为盘膝,将双脚藏于裙下,神色不悦。
李瀛只好缩回手,道:“上次,是错,不该没收你仪驾。”
李瀛在外面坐刻钟,这才重新走过来,撩开床帏,确定他已经睡下,便垂下睫毛,轻手轻脚地上床。
朝阳宫床很大,睡着云清辞很安静,只是占据不到半位置,远远没有清醒时候那样霸道。
可李瀛只是坐在床头,收起膝盖,仅仅占据角,同样安静地望着他。
朝阳宫点着云清辞用惯熏香,帐子内小空间则更为浓郁,他呼吸绵长,任由那刻骨铭心味道缓慢地浸入肺腑,仿佛把把钢刀,涌进去,割出细密血痕。
这个时候云清辞,不该对他如此排斥。
云清辞忽地又翻回来,在背部撞到手臂之前,李瀛下意识抽手,又不受控制地重新撑下,落在云清辞肩头位置。
云清辞正好平躺在他身下,他看上去已经有些瞌睡,但还是张开眼睛,目含警惕:“你还不走。”
“坐会儿。”
“那边有椅子。”
“其实也有些瞌睡。”
“想要废后自然会没收仪驾,合情合理。”
“不想废后。”
“你没有想过?”
“……”他没有辩解。
云清辞看他会儿,道:“你把接回来是为什,你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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