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赶紧上前来,柳自如抬手给李瀛拍落身上积雪,然后拿大氅裹住他。
他又看眼云清辞,发觉对方长发披散,身上松松裹着貂毛斗篷,就知道自己是打扰到他。
他叹口气,对云清辞道:“多谢君后。”
“还不扶他上轿,赶紧回江山殿休息去,这都什时辰。”
李瀛没动。
他都已经宽衣准备睡下,柳自如派人去请他,说李瀛只穿常服在雪里走,估摸是在跟君后闹别扭,担心他染风寒,误明日议朝。
云清辞本来是不想管。
但李瀛生病,整个朝堂都要跟着乱,尤其是身为辅国云相,更加倒霉,到时候得帮他处理大摊子事儿。
可任谁准备睡下被从床上拉起来都不会太高兴,云清辞虽命人备驾赶来,脸色却相当不好看。
李瀛这家伙定是故意。
无数螳螂,每只都在拿着前刀在颅壁上刮,刺啦刺啦,激起阵绵密而尖锐地疼。
“嗯——”他疼到极致,发出沙哑痛呻,柳自如急忙上前:“陛下,陛下。”
他取出太医院配备安神药包,凑过来放在李瀛鼻间,试图帮他缓解。
李瀛无息地张开眼睛,眸子里片浓稠血雾。
柳自如近来常觉得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这点也严重反应在他身体上,每当痛苦不堪时候,他能明显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残,bao与狠戾。
柳自如顿顿,两步凑到云清辞面前,讨好道:“此处离江山殿远些,君后不如,就让陛下在朝阳宫休息?”
云清辞冷冷看着他。
都在禁城内,能远哪儿去?
那厢,李瀛终于动,他自己走上銮驾,安静地坐在上面。
柳自如又凑近云清辞些
他就是见不得他好。
李瀛背对着他,直在看着柳自如。
柳自如瞧见他眼中血雾褪下,像是逐渐在恢复清明,赶紧小声提醒:“君后来。”
李瀛这段时间时常头痛,有时会痛到意识模糊,好像要杀人。但只要提起云清辞,就会逐渐有所缓和,此刻云清辞本尊都来,柳自如总算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哄道:“刚来,不知道您头痛呢。”
他们君臣二人小声交流,云清辞是听不到,他根本懒得下銮驾,重重拍两下扶手,命令:“大氅给他披上!”
此刻天子明明未曾上过战场,可他身上狰狞杀意,却比许多大将都要浓郁。
柳自如心中战栗,时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陛下。”
身后传来声音。
云清辞端坐在銮驾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男人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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