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辞迷迷瞪瞪想会儿,脑子里又冒出些母亲事情。
印象很深件事,是秦飞若让他学习女红。那时候云清辞才只有五岁大点,让学什就学什,乖得很。直到偶尔听到有下人议论,讥讽他学东西是女孩儿才学,日后长大定是个没出息。
云清辞脸上无光,觉得自己被看不起,气之下推翻绣架。这件事传到秦飞若耳中,她直接将别院所有仆妇皆召集起来,然后让云清辞指出碎嘴下人。
之后云清辞被人抱起带走,听到后头传来两个仆妇告罪求饶,秦飞若冷厉声音在其中尤为醒目。
“什是女儿该学,什又是男儿该学,十五岁随父亲战场杀敌,无人敢欺是女子,十九岁嫁给云煜,也无人敢说不会为人妻,当今圣上曾随先后进绣坊穿针引线,他都未曾指责女红低贱,尔等又算什东西?”
李瀛般寅时起床,他习惯凌晨时候看折子,处理差不多之后,就开始穿戴梳理,然后去明德殿上朝。
前世那多年里面,他习惯从未改变过,只有休沐时候才会陪云清辞多躺会儿,但也最多到辰时,就定会离开床榻。
要看书写字,要召人议政,要习武练剑,从无懈怠。
云清辞打小虽然被母亲管很严,该学从未落下过,但秦飞若到底还是宠他更多,在云清辞记忆里,他从未天不亮就起过床。
秦飞若对他要求并不高,普普通通世家公子,能不能考取功名都不重要。但云清辞打小从秦飞若耳边听最多话就是,如果日后有喜欢姑娘,定要对她忠贞不渝。
小云清辞被带回房内,放在矮榻上,那些声音渐渐听不清晰。
他知道母亲定要训话,说不准还要重罚番,将人撵出去。她是个眼底揉不下沙子人,任何人触犯她底线,都绝不容情。
她像所有男人要求女人那样,要求云清辞。云相与外人有染事大抵对她打击过深,她别院里小厮极少,大部分都是丫鬟婆子,不是因为她厌恶男人,而是因为她觉得男人在对待女人问题上,不管他们能力多优秀,本质上还是个‘傻瓜’,她不愿与‘傻瓜’来往。
她不许云清辞也做个‘傻瓜’。
但那个时候她大概从未想过,被她悉心培育出来孩子,满腔忠贞未能遇到相爱姑娘,反而皆奉献给她口中‘傻瓜’。
她只告诉云清辞不要做‘傻瓜’,却没有告诉他,如果遇到‘傻瓜’应该怎办。
天没亮,李傻瓜就乘着銮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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