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辞很快跟着李瀛来到
地宫中心，细沙铺成
圆形八卦阵里，那些透明晶莹小蛇纷纷直起身子。
放着石棺高台下，常年被李瀛饲喂母蛇身姿优雅地钻出来，同样直起上半身朝李瀛看。
云清辞笑着道：“以前你来它们都爱答不理，今日倒是分外欢迎你……”
他笑容尚未消失。
李瀛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入细沙，所有蛇瞬间
拥而上，疯狂地顺着龙靴爬上他身体。
李瀛直认为，只要完成约定，就可以保住那个有他回去世界，也可以保住尚还活着云清辞。
但对于柳自如来说，那个所谓世界其实不过是虚幻，只是支撑天子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慰藉，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否真存在，只有李瀛记得那个方士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如今要为成全另个，只在臆想中存在那个，重生到过去自己，走入君后栖息地宫。
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今晚驾崩，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十三岁登基天子，将要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柳自如摇摇头：“陛下，您三思啊。”
隐隐浮出抹眷恋与缱绻，仿佛个即将要去见心上人少年。
尽管他已经不再年少，心上人也已经躺入棺中十二年。
是夜，弯月入勾。
天子提起赤红琉璃灯，抬步走出去，柳自如打着灯笼跟在他身后，老眼含泪，又不敢让李瀛发现，只能强撑着眼皮，频繁揉眼。
云清辞追在李瀛身边，上下打量着他，道：“你要来找
？阿瀛，其实你……你要来，也挺好。”
云清辞睫毛很轻地眨动下。
他看到李瀛坚定不移地走到石棺旁边，周身已经爬满那些东西，他伸手，平静地把赤红灯放在石棺正前方那个凹槽里。
“先生，保重。”
龙靴向前，衣摆晃动，冕旒在额头发出撞击。
天子行入地宫，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云清辞回头，看到柳自如重重地把头垂在地上，那是个相当标准叩首。
只有柳自如个人送他。
应该比你活着好，其实死也没什，他想。
黑袍天子来到地宫门前，停下脚步，柳自如跟着停下，听他道：“多谢先生，便送到这里吧。”
柳自如跪下去：“陛下……陛下，再考虑下吧，若是叫君后知道，他也会心疼您。”
“灯红之后，七七四十九天内，必须完成约定，否则，切苦心皆会白费。”
柳自如并不知道他具体做什约定，但他知道，今日李瀛进去，就再也不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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