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闲:“……”
隔壁,又是个包间门被敲开,男人怒骂:“你们有病啊是不是?!”然后骂声、酒瓶子破碎声、衣服摩擦声传来,似乎是青灯会人亮证件,对面气焰下子就消失,只剩下几句嘟嘟囔囔。但是,整个世界还是嘈杂,酒吧被闹个底朝天,敬闲紧握住路迎酒手——那并非娇生惯养只手,有力、沉稳,拿惯刀枪,浸过鲜血,他能感受到浅浅伤痕,交错在细腻皮肤上。
然而,正是这样只手,让他眼中杀意瞬间化为潮水般温柔。
他想,
现在这情况,没有到需要动手杀人地步,何况路迎酒根本不是凶手,青灯会人也全然无辜。
可是,化身为鬼,哪怕是神官,哪怕是伪装得再好,道德观念也完全不同。人可以为很多东西而活,诸如梦想或者明天日出,而鬼怪能依仗着活下去,也只有那点执念,谁敢觊觎,谁就罪无可赦。
他喜欢清风朗月,也和尸山血海为伍,他愿意付出切来保护自己领地,包括永恒时间与生命。
现在他领地、他执念在黑暗中,垂着纤长优美脖颈,眉峰微蹙,好看眸子不断闪动,思考着离开方法。
明明……方法是很简单。
构造又是条直线,眼就能望到底,如果不用符纸,他们没有趁乱离开机会。不过六七秒过去,那守走廊人,脚步声已接近杂物间。
该怎办?
蒙着脸冲出去,还是直接用符纸把外墙给炸?前者欲盖弥彰,后者太莽撞冒险,又不确定青灯会是否设下外围结界。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请神?其他符咒?
路迎酒正想着,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敬闲面有异色。
他表情冷硬如钢铁。
为什要因此苦恼呢?
敬闲微微低头,就在那杀意凝固成实质、鬼手要猛地缩紧时,突然顿住。
——路迎酒抓上他手,低声说:“你先走,别和扯上关系,试试请神。”
只这短短三四秒,路迎酒声音又镇定自若。他总能想出办法,连百鬼夜行都敢独身面对人,哪里会被这点情况难住?
他手是温热。
眼中闪烁着杀意。
如果路迎酒能看见,他会觉得这种薄凉、满不在乎杀意很眼熟:那是他曾在无数厉鬼眼中,看到过景象。
外头那驱鬼师,心脏被只无形鬼手握住,而他本人浑然不觉。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鼓动,血液流淌过心房心室,只要轻轻握,鲜红将喷薄而出。他连声都发不出来,就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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