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爱干净，桌上有小盆栽，仙人掌，小芦荟。左边一摞书码的整整齐齐，全是20年21年的春拍秋拍的刊物，黑色的封皮，印着古董、艺术品，微微反光。
再往旁边看。
沉沉的一摞书旁，有个白色天鹅绒小盒子。
里面是一对镯子。
南雪的目光落在上面。
拍卖行约莫开了有些年份，办公室偏旧。
饮水机、咖啡机都有，就是像买了许多年的，一直没换。舒予白的这家拍卖行虽老旧，却很有名，换成非绘画类的专业去了，还算是相当好的就业，可绘画类的就不一样了。
对她们来说，当画家比做买卖的好。
艺术圈上不封顶，一张画拍几个亿的都有，往下，却也有混的连饭都吃不饱的。
舒予白呢，算个中等。
南雪没答，只轻声问：“送花的人，你见过么？”
那人低头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来。舒予白平日里也不曾同异性暧昧，关系好的都是女孩儿。送花的，是谁？
她道：“没见过呢，倒是最近有个挺漂亮的女人，跟她走的近。”
“……”
“长得跟明星似的。”
冬季的街景格外萧疏。
南雪靠着窗户，攥着那玫瑰上的卡片，指尖冰凉。
那人瞧着南雪，转椅转过去，指尖一下下打着节拍，目光好奇：“谈恋爱？她谈没谈恋爱，你应该比我了解吧，你不是她朋友么？”
南雪垂眸，白瘦的下颌埋进高领毛衣里，微微呵出一口气。
空气还冷，她的表情模糊在白雾里。
一对儿银镯子，都是女士的，银白色，纤细精巧。
她要送谁。
“最好的不是苏富比么，咱们排第三。”
会议室在隔壁，磨砂玻璃分割的空间，不算隔音，里头的人声音大了，外面就能听见。
可按她从前的经历，本是要励志做最顶端那一拨人的。
造化弄人。
舒予白的桌上很整齐，马克杯里泡着茉莉花茶，水还温着。
天冷，容易凉，南雪捏起一边的白瓷盖子替她盖上。
不知她多久出来，南雪就安静地等。
“……”
“一下班就看见她在门口等呢，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南雪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一片雪花落在窗上，很快融化。
南雪坐在舒予白的位置，微微放松紧绷的脊背。
眼前这人模样很出挑。
她披了件长长的白绒开衫，盖着脚踝，里头搭一件纯白的毛衣，浅蓝的牛仔裤，腿长的不可思议。白而单薄的眼皮，淡漠地低垂，站在那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
很美，就是疏离感太重。
没烟火气。
还有些捉摸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