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空调开得很足，陈林虎还没进门，屋内涌出
凉气就已经扑在身上，冲淡
他紧绷情绪，正要对大半夜还肯收留他进屋租客道谢，就听见张训冲着屋里“哟”
声。
“虎哥，”张训说，“来接客啊？”说完意识到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不太对劲，扭头对着陈林虎又找补似地表明，“
没喊你啊，你也别主动带入。”
陈林虎顺着他刚才喊方向看去，只胖墩墩橘猫从没关门卧室扭出来，用审视目光刮着陈林虎。
“少房东，给你介绍下，虎哥，”张训在这尴尬中给自己加台词，“少房东，这位是虎哥。”
橘猫长得膀大腰圆，面相严肃凶狠，眯着眼盯着陈林虎，用粗糙嗓子打招呼：“喵嗷。”
默坐在家门口打蚊子。张训脑子里闪过自己十七八岁时看过武侠片，救人危难剑客下秒因为没钱住店而露宿深山。
电影里大侠听雨而眠，颇有英雄气质，而陈林虎挤在台阶上背影更像是被塞进尺寸过小框里阴影，勉强之余还带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茫然，像铆足力气挥出去却不知落点拳头。
张训觉得自己不知道哪根神经被这拳头刮下，开口：“上来。”
陈林虎转头看他，表情略显困惑。
“你坐那儿等天亮吗？”张训说，“且还得等几个小时呢。”
陈林虎心想，可以，还是个烟嗓。
原来就是你小子爱干饭还不洗澡。
从张训搬来宝象市至今，除段乔和房东老陈头之外再没人进过他租这个房子，不仅是橘猫警惕，张训也有点儿不自然。
陈林虎站在门口，像是个没有表情难以捉摸电线杆，张训自认能言善道，但跟电线杆找话题确是有点儿强人所难，正清清嗓子准备让他先进门，就见陈林虎对着猫沉稳地点点头
陈林虎有点儿尴尬，他原本已经做好等老陈头睡醒再给他开门打算，张训出现远超陈林虎预期，不太习惯。
“上来，先给陈大爷打打电话，”张训拍拍楼梯扶手，慢腾腾地往回走，边走边道，“你再坐会儿，蚊子就能靠吸你血壮大队伍，繁衍生息，子子孙孙无穷尽……”
陈林虎没等他说完，从楼梯上骨碌站起来拔腿就上楼。
他此刻相当感谢张训给他找这个理由，尴尬和不习惯都消失在对蚊作战斗争之下。
“屋里乱，你随便找地儿坐，”张训掏钥匙开门，自己先走进去，又找双拖鞋给陈林虎，“陈大爷那耳背是够呛，你就祈祷下你俩血缘力量能让他在梦里听到电话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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