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老陈头恶心够呛,“这口水!”
陈兴业到了
这会儿见到张训,于情于理陈兴业都端不出架子,进屋先问了老陈头情况,就扭头跟张训说了句:“谢谢了,我听虎子说,要不是你,他爷爷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样。”
张训对着陈兴业笑笑:“没事儿。”
“你的头又是怎么了?”老陈头奇怪道,“怎么跟长角了似的?”
陈兴业拉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来的时候撞着门框了,起个包。您怎么样,早说了让搬过去跟我住,这回真得好好商量商量……”
他话音还没落,就觉得自己和张训中间的椅子上挤进来个人。
了我才答应的——你看,没租错!”
张训不知道他说这些是否另有含义,但“没租错”这三个字让他心头一松,恍惚间竟有些紧绷过后骤然松弛的酸困感。
或许这三个字对于老陈头来说只是随口之言,但对张训来说,这是缓解他内心深处愧疚歉意的赦令。
谁能不喜欢这老头儿啊。
总医院到家属院有些远,再加上天冷路滑,下午四五点陈林虎才打包了简单的换洗衣服,又拿了给张训穿的干净衣裤回医院。
陈林虎拎着一包东西横插一杠,把张训和陈兴业挤开,自己坐到中间,先把书和收音机递给老陈头,又抽出来自己带来的裤子给张训:“换这条。”
陈兴业:“……”什么意思你!
他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这回却硬是给忍住了。
老陈头一侧的床边并排坐了仨人,都人高马大地低着头,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道:“你仨这样我真难受,怎么跟遗体送别似的?”
仨人性格各异矛盾关系明显,这会儿却异口同声:“呸呸呸!”
张训这边儿守在医院,老陈头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俩人等着陈林虎回来,没想到推门进来的却是陈兴业和陈林虎两人。
陈兴业上午在单位接了电话就吓得不轻,赶紧请假开车来宝象,因为走得急还撞了下车门框,到宝象的时候额头起了个大包,金角大王似的在医院门口跟自己儿子打个对脸。
陈林虎被他爹凸出的额头惊了惊,陈兴业则是被儿子憔悴蜡黄的脸色搞的说不出话,父子俩吵不起来,刚好在来的路上把事儿都给说了一遍。
屋里四人瘸腿的瘸腿撞头的撞头,八目相对竟然憋出几分好笑。
陈兴业已经听儿子把事儿都说了,心情复杂。他对陈林虎是很了解的,说话连个形容词都懒得给,可见没为了什么目的专门把张训吹一吹,人家确实是帮了大忙,还守在医院看着老陈头,分担不少陈林虎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