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山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这是说到哪儿都占理事。
父亲自小教育他向善,他正是怀着颗慈悲之心在大义之道上坦荡而行,又何需多虑?
天将放光,看着城外两万流民已尽数进入城中,谢随山才从城墙上下来。
他是独自骑马来,这会儿却看见谢家马车停在这里,略思索便露出然神情。正要上前时被个小将领叫住,问他这两万流民该如何安置。
谢随山犹豫番,吩咐道:“先将灾民安置到南山清水寺,你拿着符传去见主持,让他先给这些灾民施些粥水面汤。对,人安置好后你再领人去县里粮库,给清水寺送三十车粮食用于安抚灾民。听明白?”
述职必能借此功留任京城。这是对谢家而言非常重要步棋,身为嫡长子定得走好,在父亲面前长脸,免得父亲又说谢家爷们不如女儿。
头顶上火把随风摇摆,不时炸开火星子,孙明义静静地看着谢随山年轻气盛咄咄逼人脸庞。他沾满雪水胡须干涩花白,裂几道血口粗糙嘴唇颤颤。
“好。”孙明义吐出这个字干脆利落到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对着城墙之下坚守城门数天未眠,疲倦至极士兵喊道:
“切由太守公子做主!收兵,开城门!”
小将领命令退去,谢随山掸掸衣袖正正冠缨,踏上马车,果然看到车里坐着位身着青衫儒雅中年先生,他恭敬地向先生行礼,问道:“天这冷方先生怎过来?”
这位方先生姓方名宇文字怀远,号云孟先生,当今清谈大家,人称绥川五贤之,也是谢随山老师。三年前谢太行曾亲眼见过云孟先生清谈时舌战群儒风姿,十分向往,便亲自到绥川极偏之地将他请入谢家,成为谢府幕僚,之后更是当任嫡子嫡女老师。
这次劝放流民入城本应该等谢太行从宴州回来之后商议番再做决定,可来天冷已经冻死不少灾民,二来那孙明义枉
北方天寒地冻货真价实,冷得让人发抖,皮肤上也好似结层冰霜。
谢随山见城门缓缓开启,数以万计流民如鼠蚁蛇虫般疯狂争抢入城,兴奋呐喊声震得他耳内发痛。
他赶走孙明义,站在城池之巅,嘴角那抹胜利笑容本该轻松,却出乎意料地僵硬没底气。
那些流民发出野兽般饥饿低吼,撞开士兵,踩踏同是及锡国同胞,挤进充满希望城池。他们会在这里做出些什事?
不得不承认,有种出乎意料和拿不定主意恐慌情绪他在心里慢慢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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