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将绳索切开,放开阿熏。
“不知道你听到多少……现在不能告诉你真相。”
“算,你相信与否并不重要。”
阿母断指,肩膀被刺穿剧痛,神初六年那个深冬大雪似乎永远也下不完。
整整三年,这些让她欲死羞辱和伤痛没有刻能从她心中消却,无数个深夜她回忆着阿母曾经对她教导,每个曾经懒得记忆武功招式都重新在她脑海中琢磨,很多不明白之处她就拐弯抹角地向灵璧请教。为隐藏身份她直没在旁人面前展露真正实力。
今天,就是她自检验时刻。
出手如电,行云流水,地牢外面守着两名护卫她都能趁其不备杀,何况是两名有勇无谋狱吏。
阿熏眼里是明显恨。就像曾经无数个夏夜里,在绥川谢家后院里跟她说那些大将军勇杀胡贼时表情,就像每当她说起胡贼残杀大聿同胞时模样痛恨眼神。
阿熏嫉恶如仇,曾经恨是四大胡族,如今恨是她,甄文君。
甄文君能够忽略任何人鄙视,她跟在卫庭煦身边没少污言秽语入耳,她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她是为救阿母,她并不是个为虎傅翼混蛋。可是今天,她为保住自己性命当着阿熏面杀掉谢随山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
她低着头,阿熏灼热目光刺得她心里太难受,握着匕首慢慢走出地牢。
两位狱吏诧异地看着她离去,刻钟之后又回来,匕首上沾着血。
只被铁球砸后背,这两人便被甄文君准确无误刀法刺进心脏。
狱吏倒地之时,甄文君失血过多眼前花,差点跟着倒下去。她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又立起来,摸下腹部,血沾满掌。
地牢之中来自刑具和尸体铁锈味充斥着甄文君嗅觉,她浑身是汗,忍不住放缓呼吸以减轻痛楚。
“阿来。”阿熏唤她声,用种熟悉又亲切声音。甄文君仿佛被她唤起内心最深处柔软和归属感,忍不住鼻子发酸。
阿来,这个她本身并不喜欢名字,如今让她热泪盈眶。
“你干嘛去?”狱吏们手中握着刑具始终没放下。
甄文君没回答他,面若青石地走过来。
狱吏互相看眼,警觉地正面对着她。
阿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几乎屏住呼吸。
“很多事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就算说,你会相信吗?”甄文君自说自话着,阿熏这才发现她腹部有道深深伤口,正在往下流血,血顺着她裤子将她靴子也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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