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曜身为少府,嘴皮子最利索,上前飞速将郭濡罪状大声陈述添油加醋。长孙曜文不加点连喷两刻钟才停下来歇会儿,之后以卫纶和林权为首,大批重臣纷纷附和。时间朝堂之上众口词穿云裂石,不容反驳。
李举握着奏疏,骨节越发青白。句句劝说之语刺进他耳朵里,让他勃然大怒,几乎从龙椅上跳起来,用力掷将那奏疏砸在地上。
“荒谬!太荒谬!”
李举这声吼让堂下群臣齐刷刷地跪下,李举指着他们:“枉你们号称大聿能臣!你们究竟能在何处,又有什资格称之为‘臣’?!《左传》有云,臣治烦去惑者也!可你们脑子装是什?可有能力治烦去惑?只教寡人上火!”
卫纶道:“陛下息怒……”
传出,各街口坊门鼓继承着向更远地方传去。这是早朝声音,在这日渐炎热端午前夕,整个汝宁被唤醒。
坐在马车之中李延意听到象征着早朝开始声音,将手中佛珠颗颗地往掌心里掰。
站在朱雀大道另端,看着永安门大开,从半夜起就候在门外大臣们终于能进宫去面见天子。
林权、卫纶和长孙曜就在其中。他们今日将会联合五十六位要臣干件大事。
永安门关上余音在灰色天空中闷闷地回响着,像是只打着呵欠巨兽。
李举抬手:“卫司徒不必说,寡人就问你,如今大聿灾荒多年,北线之患未除,西北三大胡族又开始滋扰边境。外患未除而内忧不断,百姓尚且吃不上饭却还有人贪赃枉法。这样人你们不弹劾,却要弹劾个随地便溺郭濡?究竟是何居心?”
卫纶眉峰微蹙,没再说话。
跪在他身旁长
她在禁苑长大,可这儿主人从来不是她。五年前也没人觉得会是她,但如今全然不同。
就像这天,马上也要变。
给事黄门侍郎尖锐嗓子之后,百官跪地,向高台龙椅之上李举敬拜。李举上半张脸藏在冕旒之后,看不清他在望向何处,棱角分明下半长脸已经蓄不少胡须,被精致地梳理成倒三角形状。
在他坐着龙椅之后有面雕龙画凤玉屏风,屏风内帷帐垂落,透过帷帐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个女人。女人身边有专门侍女在为她扇扇子,脚边落着俩装着冰盆子,每次扇动,风就会带着些凉意刮到女人身上,去暑降温。
早朝开始,司徒卫纶、少府长孙曜和大司农林权便同上疏弹劾郭濡,将那封文笔极佳折子递给黄门侍郎,侍郎再送到李举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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