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白观尘不过十四五岁,比沈秋庭还矮半个头,还没有后来那种冰封千里架势,这样瞪圆眼睛看人就有那点少年人可爱。
沈秋庭头回觉得,这个被老头子硬塞给他小师弟还不赖。
那次凌云阁带队参加大比正是他们师父清虚道君。他牵着白观尘手,深夜敲开师父院门,半点不理会老头吱哇乱叫,带着师弟霸占客室床,在里面直住到大比结束。
现在想来,倒真是隔世经年。
思及前事,沈秋庭时按捺不住自己欠揍本性,装聋作哑地招呼道:“此处破败,委屈仙师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
经常出门在外,这毛病就显得格外不方便。依照白观尘闷葫芦脾性,不舒服也就这个人忍着。
沈秋庭发现他这个毛病也很偶然,当时白观尘入门不久,他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南域参加天元大比。那年头正是南域最混乱时候,当时承办大比门派也穷得很,根本匀不出足够房间招待这些参加大比弟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个门派按性别给安排两个大通铺,几十个弟子挤在起,闹得团糟。
沈秋庭这个大师兄向吊儿郎当没什威慑力,也就由着他们去。过子时,师弟们陆陆续续都睡下,他才发现身边少个人。
他走出房门,就见失踪小师弟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里修炼。
他拍拍白观尘头,问:“怎不进去睡觉?”
他叫仙师时候也不好好叫,调子懒洋洋,旁人听总觉得像是戏谑。
白观尘又看圈,终于放弃在这里过夜想法,开口道:“今夜去镇子里查探,你自行歇息便可。”
沈秋庭见逗过头,从神像后头掏出个干净蒲团来,装作没有听见他话:“仙师坐这里吧。”
他先前已经把这破庙翻个底朝天,早就发现神像后头藏着几个蒲团和几捆香烛,蒲团看起来很新,也没有落灰,这会儿倒是正
白观尘停下修炼,看他眼,抿抿唇:“不进去,里面……不舒服。”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哪怕是在气候偏热南域晚上也冷得很。年轻辈弟子修为都没有到可避寒暑时候,在外面这冻夜,非得冻傻不可。
沈秋庭思忖会儿,才领悟这小崽子意思。
他想想,脱下外袍,裹在白观尘身上,拍拍他头,笑道:“那就不进去,师兄带你去别处住。”
白观尘突然被整个裹进偏大衣衫里,感受到身上温度,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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