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轻欢又问:“师父,你会不会恨,恨毁你道?……你修道百余年,命数里本该是没有,若是没有插这脚,你依旧修着你道……”
悠悠打断她:“轻欢,你知道,世人所谓道生,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现于来说,万物皆不如你,修道何用?”
她搂更紧,过片刻,感觉到侧脸阵湿润,分明是她眼泪。
到头来,不过介凡夫俗子,到头来,还是忤逆地说出修道何用。
但惟愿能与她岁岁常见,岁岁平安,不负这似水
许是手太冰,不小心碰到她脖子,她口中细细呢喃着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第时间,眼角竟红些,随即便努力起身抱住。
不知发生什,只得回抱住她:“怎,将你吵醒?”
“不……刚刚做个梦,很不好梦……”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点点哭腔,“天……天亮?”
“没亮透呢,再歇会儿?”心疼地抚着她长发,以此安抚她。
“不……不睡……你刚刚,做什呢?”
看,若是真破,也好替她补补。
总觉得为她做太少太少,也不善于去表达过于浓烈感情,很多时候会有些担心,自己太不会说话,她会不会心里不开心。但又不会真担心,因为知道她爱,永远都不会真去厌烦。
找来针线,就着略显昏暗烛光,仔细缝补。但是百余年都从未拿过这东西,也鲜少见别人用,所以缝起来有些费力。
过很久,也亏得那口子并不大,缝得倒也严密完好。
将衣物放回原处后,本想回床上继续休息,上床时恰好瞥见轻欢微微翻个身,脖间流玉歪出来,晶红色流玉摊在温腻肌肤上,显眼得紧。
“没做什。”淡淡回道。
沉默好会儿,她呼吸似乎平缓些,转而语气轻些:“你怎不问,做什梦呢?”
“既然是不好梦,便无甚重要。”
她轻笑下,语调有些怪怪:“师父,你有没有什瞒……”她顿顿,又闭口。
不晓得她想说什,但也不开口问。
个念头忽浮现。
含抹笑,轻手轻脚地摘下她脖间流玉,回到桌前,拿起先前绣花针,运点内力上去,在那流玉上刻下句蝇头小楷: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很简单愿望,若真得以实现,此生也再无遗憾。
拎着那玉仔细又看看,走回床前,仔细帮轻欢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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