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睁开,卡伦海滩海风吹拂着她额前水仙花,她抱紧怀里南泱,用尽万般温柔,在她耳边流着泪笑:
“谢谢你。”
“谢谢你,成为妻子。”
她看见自己作为棵山楂树时,南泱天天都捧着杯茶坐在她树荫下看书,茶只喝半,留半倒进她脚下土壤里,温柔地与她说:你要好好吃饭哦。
她还看见自己身为个女将军时,战死沙场后,南泱跪在地上用手为她挖个坟,挖到双手血肉模糊、指可见骨。
还看见自己挽着别男人走向神父时,宴席上那个熟悉又落寞身影。
……
她转为人,转为牲,转为物,转为风雨雪花,不论转成什,她所有过往里永恒不变只有样。
眶跌出,顺着眼角流到下颌,手里捧花都没能拿稳,啪嗒下掉到地上。
她不顾神父,不顾台下宾客,也不顾还没完成礼仪,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南泱,哭着说:“你、你说真吗?”
“当然是真,”南泱回抱住她,眼里是前所未有清醒与柔软,“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是你妻子。”
她闭上眼,又重复遍:“是你妻子,轻欢。”
是你妻子。
南泱。
原来,穿过千山,走过万水,朝代更迭,日月起落,她从不曾离开。
而她刚刚说,此后永生永世,她也绝对不会离开。她许她永恒与不朽,许她日月经天,许她山河行地,许她海枯石烂,许她至死不渝。
只要你愿意。
永远,永远在你身后。
轻欢看着天上太阳,强烈光照进她眼底,眼前瞬时片茫茫之白。这几个字像是最后把钥匙,终于打开她心角最深扇门。
她看着太阳,就在白马过隙短暂瞬间,走完自己九十九世全部人生。
她看见自己作为朵梅花时,南泱站在她面前,拂去她身上雪花,为她打个冬季伞,片刻不离。
她看见自己作为只兔子时,南泱抱她在怀里,喂她吃最新鲜胡萝卜,每晚都捏着她软趴趴长耳朵入睡。
她看见自己作为只猫时,在南泱给她洗澡时候抓伤南泱胳膊,南泱还坐在阳光里小心翼翼地给她剪爪爪上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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