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沿路留下痕迹越来越多,各种迹象都表明秦寄并未遭遇什困境,只大约在半月前有过次长久停留,随后很快就再次启程。
林辞卿满心疑窦,头次有些猜不到事态发展。
他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日找到秦寄。
那是个晌午,七万人大营扎在山阴处,秦寄个人坐在溪边,浑身脏污,嘴里衔着根枯草,怔怔地望着溪流发呆。
溪水涓涓,正午阳光撒在上面,浮光跃金。
落款是:天褚左丞,林辞卿亲笔。
匈奴王捏着信纸,七窍生烟,简直要被活活气死过去——
如果你林辞卿真希望长命百岁,那这信用箭送过来是什意思?
还次次准确无误地射在人家单于大帐帐顶儿上!
这司马昭之心,简直人尽皆知!
没有停止,再打开第三个。”
棋童捏着锦囊,手指收紧,不由自主紧张道:“林大人,您……”
林辞卿淡淡笑道,“今晚就要动身。不能再拖下去,解秦寄,七天都没传回消息,他是真遇到麻烦。”
“……”
“可是太危险,”棋童不由道,“现在两军对峙,您怎出去……”
秦寄头发很乱,头盔随意地扔在手边草地上,铠甲上满是凝固后鲜血痕迹。
林辞卿站在离他约三四米远地方,看见这幕后,突然不再往前面走,只那样动不动地看着他。
那刻,他呼吸都静,仿佛时光发生倒流,刹那间回到十年前少年岁月。
中午学堂下学,林辞卿背着书简
在谋略上,林辞卿实在是个很自矜人。
从十四岁起,他就自问无人能敌,这世上已经没有人配作为他对手。
值得庆幸是,现今这点小自傲总算派上用场。他冒险离城,却因为卯时书信从未断过,匈奴王始终都没疑心。
林辞卿寻着秦寄最后次传信位置找过去,且行且思,心中疑团越来越多。
他们起待十年,林辞卿几乎是这世上最解秦寄人。
“人只要活着,无时无刻不在冒险。”林辞卿道,“只是看这险冒值不值罢。”
他将切安排周到,当晚深夜驾着辆小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
林辞卿有个习惯——每天卯时,天刚刚亮那会儿,他都要给给匈奴王写封信。
谦虚有礼地告诉他,在昨天战役里,单于阁下族人损亡多少族人,累计损亡已达多少,被俘人数多少,方将士离您最近距离多少,这距离比昨天又缩近多少……
当然最后,还是要祝您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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