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端起桌上
瓷碗，坐到慕子翎
“你不是恨
？”
慕子翎仰着脸，轻声道：“恨杀
你心上人，攻城屠城，败坏你名声。怎，秦绎，看到快死，你竟然又心生不忍，大发慈悲之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秦绎。”
慕子翎低低开口，几乎是咄咄逼人地望着秦绎，轻而冷地说：
“你是不是忘们是什关系？……如果你不喜欢，就离远
些。你同情消受不起。”
几缕碎发从秦绎鬓间垂下来，刺得他痒痒。
他知不知道？
慕子翎想，这种不留神就会反噬自身祛毒方法，在云燕，只有至亲之间才会冒险以命换命。
细瘦手指在被面上微微蜷蜷，慕子翎望着秦绎——
他脸苍白而清瘦，双上挑漆黑眼睛却越发显得明澈，在这朦胧夜色中，就像只被捕获病鹤。
睛微微低垂着，看着盖在腿上被子，两根深深锁骨在宽大衣领中若隐若现。
——这副模样看上去是有点脆弱可怜：缠绵病榻清瘦，与慕子翎平日里杀人吮血形成强烈对比。
好似他现在无力和虚弱给人无限可乘之机，即便想对这个人做什，他也根本无力反抗。
“不喝？”
秦绎见他置若罔闻，耐心有些被耗尽，收回手就想将水拿去倒掉，正欲动作间，却听慕子翎突然说：
由于刚刚醒来缘故，他声音听上去还有些嘶哑。
但慕子翎就像只全身都长满刺小兽，稍有人靠近，就立刻张牙舞爪地攻击起来。
秦绎无言地望着他，觉得慕子翎这带着身伤病还不忘记逞能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快到元宵。”
良久，秦绎回答。
他唇干燥得有些起皮，像两片枯萎花瓣。慕子翎注视着秦绎，倏然笑下：
“不要可怜。”
他冷冷弯起唇角，说：“谁敢可怜，就杀谁。秦绎，你知道最恨别人同情。”
阿朱顺着慕子翎脖颈往上攀爬。
平日里它鲜红蛇身就在慕子翎白袍上显得极其瞩目，而今慕子翎整个人都苍白，它更犹如张素白水墨画中唯鲜亮色彩。
“为什对这好。”
他原本是低着头，说完后，却微微抬起脸，朝秦绎望过去：“是觉得可怜？”
慕子翎记得刚醒来时看到情景：
年轻君王唇边沾血，乌发凌乱，专注地垂首在他心口，替他含出致命尸毒。
他衣物揉得凌乱不堪，模样也像很久没有打理过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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