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明斜倚在护栏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连这个也能料到，曲沉舟未免也太神
。
“为什
要
把铁矿卖给潘赫？”
潘赫圆润
白脸上渗着细细
层汗珠，想来跑很长路，略喘口气才殷勤问：“世子爷怎在这里站着？”
“天气正好，出来贪个凉。”柳重明问：“公公今日当值吗？这急，要去哪里？”
“世子爷，”潘赫讪笑着，向角落里示意下：“借步说话。”
柳重明会意，走到转角处才说：“公公货都准备好吗？不用着急，船队月底才出发，还有时间。”
“谢世子提携。”潘赫脸笑出朵花，去年吃到跑船甜头，今年又有大靠山，几乎掏出全部家底置办货物，就指望这次跑船赚个翻番。
是真，从姐姐这里核验“曲沉舟”说法是真是假，更是真。
若姐姐真是因为自己尚不能独当面而不敢有孕话，他对曲沉舟依赖恐怕就不得不再上层。
明面上看来，似乎是曲沉舟落在他手中，任他揉捏，可柳重明自己却对今后处境清楚得很。
若是姐姐这边事确认后，他当真要事事听从曲沉舟安排？
那岂不是变成曲沉舟手中颗棋子？可他连前路在哪里都看不到，反而次次迷失在噩梦里。
听到柳重明这样说，他心里踏实许多，又近步，轻声问：“世子爷，除这桩，咱家还有件事请教世子爷——听人说，您打算把靖山那边铁矿转手，是吗？”
柳重明心中跳，不动声色地笑道：“公公消息好灵通啊，确是。”
“这个……世子为什要卖呢？”
“矿里辛苦，找劳力总是干不长，管起来太麻烦。早几年也有这想法，今年正赶上江南绸缎出点岔子，要钱周转，就索性卖。”
“这个……”潘赫搓着手陪笑：“可有谈好卖家？”
他与曲沉舟，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不得不互相倚仗却又较着劲。
最重要是，他到现在也不确定，曲沉舟是不是真心要帮他，又为什要帮他。
浸*宫中多年人，又掌着曲沉舟那双天赐之眼，真会因为怕死而屈从于自己吗？跟怀王又有什恩怨？这恩怨与柳家事有关联吗？
他越想越是头雾水，等待时间变得更加难熬，甚至怀疑再这个人呆下去，他会不会生出草木皆兵臆想来。
游廊尽头有急促脚步声向这边来，他收起脸困惑烦恼，看着那人快步小跑到面前，受礼，才笑着叫道：“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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